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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三 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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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尺回到房中收拾行装。打开那方小木匣,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之下,果然压着一页折叠好的白纸。展开来看,上面画了一张详尽的人体穴位图,空白处以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入针的手法以及各种注意事项。箫尺也懒得细看,复将之折好。木匣中另有一只小盒子,其中是十来枚光芒闪闪的金针。每枚金针约有三寸来长,亦比普通的金针粗得多。不知为何,箫尺见到这些,忽想起那七枚如獠牙般钉入星子背心的透骨钉,心头愈发不舒服了。以后整整三年,自己就得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么?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箫尺真想索性扔掉这些东西,眼不见为净,但这只是自己的幻想罢了。箫尺啪地一声,重重地合上木匣,放在行李的最底层。收拾停当后,箫尺便出门去向莫不痴辞行。此时已近正午,谷哥儿尚未回来,莫不痴留他用饭。箫尺烦闷难言,坐立不安,不知该如何与师父相对。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多待,只求早早离开这里。莫不痴遂不强留,仍将他送到回天谷出口的巨石处,依依作别。

箫尺请莫不痴先回,目送师父的背影如一缕青烟袅袅飘过药圃,进了溪边的石屋,箫尺方腾身上了巨石,再一跃而下。他刚落地,忽见星子一身尘土,正跪在路旁等候,灰头土脸,形容甚是狼狈。星子出谷后,一直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等了半日,依稀听见箫尺与莫不痴作别,知道箫尺将要出来,即强撑了一口气起身跪下,恭迎大哥。“大哥!”星子哀哀唤道,如失怙的稚子仰望慈亲。

箫尺在莫不痴面前憋了一肚子气,又无法推拒,此时见了星子,便如见了纠缠不清取不下甩不掉的一条八爪章鱼,更是既厌烦又头痛,一个字都不想多说。明明是要星子在这里等我,偏作出恶狠狠的样子把他赶出谷来;明明是要我留下他,却说什么任凭我处置,结果我得不离不弃地照顾他至少三年,每个月雷打不动为他压制那古怪的毒物;师命难违,师父想做什么,直接下令也就罢了,偏偏故作姿态,无事生非,用尽酷刑将星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还得为他疗伤治病,归程万里迢迢,我又怎么带他回去?这都是些什么事?就算我欠了他,也不用这样来折腾我啊!

箫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高声唤道“凌云!”他放在谷外的骏马旋即四蹄踏雪,一阵风似地飞奔过来。这凌云与乘风倒有八九分相似,亦是通体雪白,矫健神骏。虽经多日长途跋涉,仍是意态昂扬,精神抖擞。见了箫尺,凌云摇头摆尾,甚是亲热。星子想起箫尺所赠的乘风,如今不知流落何处,心下又是一阵黯然。

箫尺不见星子的马,也懒得去问他。挽住缰绳,正要翻身上马,左脚却被什么绊住了。原来是星子挣扎着爬过来抱住了箫尺:“大哥!”星子泪流不止,泪水流过满面尘土,划得东一道,西一道,好似一只大花猫,看上去既滑稽又可怜。“大哥,求您!求您带上我吧!”星子匍匐在地,将脑袋靠在箫尺的脚边,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下这一抹温暖。

身上的痛楚固然难捱,但更可怕的是心底的绝望。大哥又要抛下我绝袂而去了吗?两年前那个白雾弥漫的清晨,大哥绝然而去的黑色背影是星子记忆里最深的一道鸿沟,生命从此被生生劈为两段……逝者如斯,破镜难圆,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湿衣襟,只求时光能停留在那一刻之前。过去的一切,真的都无可挽回了么?

箫尺见状,倏然冒起一股火气,得寸进尺,当真吃定了我,拿你无可奈何么?狠狠地一脚踹去,星子重伤之下,无力抗拒,被他踹倒一旁,于碎石上连滚了几圈。箫尺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鞭稍指着星子,剑眉倒竖,语气中尽是愠怒厌恨:“你要想跟着我也行,你自己到天京来找我罢!”说罢,扬鞭催马,飞奔远去,更不回头。

箫尺策马狂奔,冲入茫茫沙漠,劲风扑面,总算一抒胸中郁结。虽已是清秋时节,但正午时分的沙漠之中,仍是金乌当头,骄阳如火,热浪袭人滚滚而来。箫尺取下水囊,咕咕喝了两口凉水。抬头见那天空万里无云,起伏连绵的一座座黄色沙丘如凝固的波浪,于无遮无蔽的烈日下延伸至天之尽头,泛着一片白茫茫的光芒,令人眼中发烫。

箫尺忽闪过一个念头,星子重伤之下,又无坐骑,又无饮水食物,怎能穿过这寸草不生的通古沙漠?又怎能回到天京?复想,是他自己要跟着我,管我何事?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无门你就自己想办法!

箫尺马不停蹄,子夜时分,出了通古沙漠,重回到土城。他曾在此等候星子数日,对这一带的地形了若指掌。箫尺也不进城,就在城外找了个避风之所,啃了几口干粮,铺开毡席,和衣而卧。此夜是九月十六,明月在天,澄澈清亮,水银般的光华流转,照得四野一片通透,一扫前夜中秋的阴晦。

箫尺躺在毡席上,于月光下辗转反侧,几十年间的许多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竟无法成眠。直到月轮西坠,启明东升,方略略闭眼,歇息了片刻。清晨一轮火红的朝阳喷薄而出,霞光万道,塞外荒漠似从沉睡中苏醒,眼前的景物也生动起来,就连土城的断壁残垣,亦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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