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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四 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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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问起霍克和罗德,白瑞告知他们已经启程回国,不过预计以后还会再来。星子心中颇有几分想念,两次偶遇,他们都帮了大忙,自己却无以为报。不知下次来时,又会是何情形?能不能略尽地主之谊,以为报答?

用完早餐,服过药,星子起身告辞。白瑞将他送到门口,星子致谢作别,觅路回宫。行不多久,便望见昨日买醉的那家酒楼。迎风招展的杏黄酒旗上书有“醉翁”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星子此时方知酒楼名号,醉翁,昨日自己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可纵然买醉街头,终究是于事无补……

星子方走近几步,忽见醉翁酒楼旁的小巷子里转出一人,双手抱胸,长发半披脑后,笑嘻嘻地望着星子,却不是子扬是谁?子扬今日特意换了一袭白衣,与星子身上的黑袍恰好是黑白分明,十分显眼。

有了昨日的一番惨痛经历,如今星子乍见了子扬,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胆战心惊,看也不敢多看他一眼,更不敢去打招呼,转身就往街对面走,只求躲得越远越好,便如受惊的鸵鸟般本能地试图缩回沙堆里去。子扬专门在此等候,明摆着就是冲自己来的,他昨日大获全胜,今日大清早就跑出来,想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子扬各种花样层出不穷,我向来甘拜下风,惹不起只好躲得起了……

星子低着头,顺着墙根匆匆而过。但要在子扬眼皮子下躲过去哪有那么容易?果然子扬见星子要走,忙追上两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仍是一贯地皮笑肉不笑:“殿下,早安啊!”

星子在子扬面前,到底不敢施展轻功逃跑,也不敢挣开他的手,轻松被他拦住。星子眼神无辜地望了他一眼,闷闷地道:“子扬大人早!”

子扬眼角弯成两根细线,笑意愈浓:“昨日我邀殿下去游湖,哪知不中殿下的意,不肯赏光。后来我听说殿下是在此处饮酒。这家酒楼能令殿下一醉酩酊,想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今日我做东,殿下可肯赏脸,引荐我也尝尝?”

星子没好气地道:“大人真好雅兴,但现在大清早的,酒楼都关着门,哪有什么酒喝?”

子扬哈哈大笑:“只要殿下肯赏光,哪家酒楼敢不开门?昨日那仙女湖殿下瞧不起也就罢了,这醉翁楼是殿下自己选的,过其门而不入,难道是瞧不起我么?”不由分说,拉着星子便到了那醉翁楼下。

子扬走到楼前,便举起手,毫不客气地砰砰敲门。片刻后,酒保探出个脑袋,眼尖地发现了子扬身后的星子,此人昨日醉成那样,今日一大早又来了?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竟是嗜酒如命的酒鬼,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想着星子出手大方,酒保一时既忧又喜,迟疑着开口:“二位客官,请问……”

子扬笑着打断他:“到这里来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喝酒了!”

酒保面露难色:“厨房的师傅还没上工,客官能否等上一个时辰?”

子扬大摇其头:“不用,不用,你们既然开的是酒楼,酒定然是随时都预备着的。我们别的什么都不要,也无需下酒菜,只要喝酒就行!”说着便推开大门,自行走将进去。

酒保无奈,只好亦步亦趋跟着二人。子扬亦是靠窗坐定,摸出一整锭纹银交给酒保,吩咐他只管拣最好的酒送上来。酒保暗想,既然这钱这么好赚,反正现在没有客人,也不怕他们喝醉了闹事,何乐而不为呢?忙忙点头哈腰地应了,擦净桌椅,便去搬酒了。少时,抱出来一大坛陈酿,配上几只青瓷大酒碗。

星子面色苍白,一直沉默不语。子扬示意酒保一边去歇着,他自己来倒酒。先为星子斟满酒碗,自己也倒了一碗,举起碗道:“殿下,我先来尝尝这美酒,先干为敬!”说着先自己喝了一碗,仍是笑意盈盈地望着星子。

星子昨日触景伤情,痛不欲生,大醉一场,今日自是心有余悸,闻着酒气就觉头晕头痛。他昨夜和今晨服了治胃病的药后,胃痛本已有所好转,但此时望着面前这一碗澄澈清凉的酒液,竟如望着一碗殷红似血的鸩毒,腹中不可抑制地翻江倒海,还未沾唇,便已恶心欲吐。

“怎么?”子扬剑眉一扬,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殿下不愿意?”

星子抬头望了子扬一眼,眸中带了几分求乞之意,但子扬虽仍是笑着,那笑容里却分明有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气,如利剑般森然凛冽。星子低低地叹了口气,似乎每一次和子扬喝酒,都有许多无法忘怀的故事……

记得第一次与他喝酒是在天京城中,我于草场地大开蟹宴。那日我因不满父皇派来的尾巴满城跟着我转,特意跑去赌场大闹一番,赚得盆满钵满,后又趁此大摆筵席,宴请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闹得满城风雨。而今子扬也算是如法炮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对我不满,不想与我纠缠,便带我去画舫青楼……今日他邀我饮酒,也是想要惩罚我吧!星子苦笑,子扬到底比我狠啊!罢了!罢了!我欠他良多,本就是打算负荆请罪的,既被他捉住,他要打要罚,要杀要剐,我都别无二话,何况只是区区几碗酒?

星子咬一咬牙,怀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情端起了酒碗,但那双手却不听指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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