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市里的繁华热闹相对，李适之府中显得格外冷清，灯光幽暗，不闻人声。李适之站在窗前，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地望向天空。万籁俱寂，满月高悬，形影相吊，格外凄清。
下人走进来，恰好一阵寒风破窗袭来，下人打了个哆嗦，上前准备关窗。
“开着吧。”李适之出言制止。
“可大人身体不适，要是再吹了风，受了凉，那可就麻烦了。”下人说道。
李适之咳了两声，说道：“风要起，谁又能拦得住，躲得过呢？”
李适之重新看向空，回想起前几日在紫宸殿的事。
“好一个华山有金矿，采之可以富！李适之，你好大的胆子！”玄宗一把将奏折扔在李适之面前。
李适之跪在地上，一头雾水道：“臣已着人打探，华山金矿确有其事，绝无半点欺瞒。老臣不知错在哪里，还请圣上明示。”
“你不知道？好，林甫，你告诉他。”玄宗说道。
“是。”李林甫上前，作揖道：“华山金矿一事，臣久知之。但臣又知，华山乃陛下本命，王气所在，不宜开凿，林甫故不敢言。”
李适之十分震惊，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李林甫看了眼李适之，继续火上浇油道：“陛下，左相也是心系陛下，急于求功，一时疏忽大意，还请圣上不要责怪。”
“疏忽大意？”玄宗大怒，“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你也能疏忽大意！”
李适之颤抖着叩首，道：“老臣虑不周，险些酿成大错，请圣上责罚！”
“罢了罢了，”玄宗看了眼李适之，烦躁地说道，又爱怜地看了看李林甫，“林甫一心为朕，虑事周全。今后上奏，凡事都要先与林甫商量，不得像今日这般轻率。”
李适之仍然跪着，不敢动弹。
玄宗把手伸向李林甫，说道：“林甫，我们走。”
李林甫搀过玄宗，两人缓步走出紫宸殿。李林甫在经过李适之身边时，嘴角轻挑，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李适之自跪着，额头贴地，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脑中回响起李林甫前日对自己说过的话：“你我同朝为官，虽行事做派不同，然忠君爱之心无二，便不要为了那些政见之争伤了和气。对了，我听说华山有金矿，采之可以富，皇上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本想亲自前往打探，无奈近来公事繁忙，不得脱身。”
李适之慢慢抬起头来，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愤恨渐渐转为悲凉，苦笑道：“李林甫，我居然信你，我居然信了你！”
李适之回到现实，对下人说道：“我要睡了，你退下吧。”
下人走后，李适之走到桌前，吹熄了蜡烛。
李府大门对面的拐角，萧炅正紧盯着李适之的房间。灯灭后，萧炅又站着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再没有动静后，遂转身离开。
韦坚和李亨寒暄几句后，拱手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太子雅兴了，坚先行告辞。”
韦坚离开，杨慎矜又跟了上去。韦坚快步走到一座隐秘的道观外，一个小道士开了门，韦坚左右张望后，迅速闪身进门。
杨慎矜跟上去，抬起头，看了眼门上的“景龙观”三个字。不一会儿，皇甫惟明也来到道观前，略微观察了下四周，也走了进去。
杨慎矜走上前，敲了敲门，小道士把门打开一条缝，说道：“今已到闭观时辰，善人明日再来吧。”
小道士说完便关上了门。
韦氏俯身去扶李庄姝，一边说道：“你先起来。你误会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
李庄姝站了起来。
韦氏说道：“我倒是希望你心中所爱不是别人。”
李庄姝愕然。
“你知道太子为什么喜欢你吗？”韦氏说道。
李庄姝沉默。
韦氏提步继续向前走去，李庄姝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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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氏说道：“一个男人喜欢的女人总是相似的。你啊，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却又比我聪明许多。”
“庄姝怎敢与太子妃相提并论。”李庄姝说道。
“以太子当下的境，比起我，你更适合在他身边。所以……”韦氏说道。
李庄姝赶紧说道：“庄姝心如磐石，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你慌什么？人心不可左右的道理，我岂会不懂？”韦氏笑着说道，突然又伤感起来，“只是有时候，越亲密的关系，未必就越长久。我只是希望你能继续做太子的红颜知己，在他纠结困顿之时，给他些许提点藉。”
李庄姝松了口气，说道：“若只是这样，庄姝可以答应。”
韦氏拍了拍李庄姝的手背，微笑道：“如此甚好。”
走在前面，梧桐顺手买了个灯笼提着，跟在后面。梧桐好几次想开口喊她，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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