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继仁一恍恍惚惚地到了王俊元家。王俊元一见二人便走上前去,热地招呼,郑继仁却仿佛当王俊元不存在一样,目光呆滞地从他身边擦过,径直走向厅。王俊元疑地看向梧桐,梧桐摊了摊手,跟着郑继仁走了进去。
王俊元看着两人,也走了进去。三人相继在桌边坐下,王俊元又想问梧桐,梧桐却渴得要命,只顾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水。
等梧桐喝够了水,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郑继仁仍然兀自出着神,王俊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
王俊元扭头问梧桐:“你家公子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梧桐又打了个嗝,道:“是,是丢了,丢在鸣珂巷了。”
这时郑继仁突然又念起了《神女赋》:“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近之既妖,远之有望,骨法多奇……”
王俊元和梧桐面面相觑。
王俊元问:“那现在怎么办?”
梧桐灵机一动,道:“看我的。”
说完,梧桐便起身绕到郑继仁身边,一手附在他耳旁,模仿郑禄的声音道:“仁儿啊,此去京城,可要好好读书……”
郑继仁闻言,咚的一下跳起,就要跪下,梧桐赶紧扶住他。
王俊元松了一口气:“仁弟啊,你可算是回魂了。我听梧桐说,你去过鸣珂巷以后就变成这样了。”
“啊,对!”郑继仁顿时回了魂,问王俊元:“俊元兄,你在长安多年,见多识广,你知不知道鸣珂巷里有个女子?年纪在二十岁上下,相貌倾倾城,对了,她身边还有个侍女。”
王俊元皱了皱眉,为难道:“你这么描述我哪能知道是谁?”
郑继仁略一索,道:“借用一下笔墨。”
王俊元带着郑继仁来到书桌前,拿出全的笔墨纸砚,毛笔从大到小,从软到硬,羊毫、毫、紫毫、鸡毫到兼毫,一应俱全。郑继仁却拿起一支最普通的羊毫笔,蘸上墨,略一沉,抬臂一挥,顿时笔、墨、纸三相交融,郑继仁运笔如云,又如游龙,寥寥数笔就勒出了女子的样貌。王俊元和梧桐在一旁看着,均对郑继仁的画技惊叹不已。
王俊元拿起画端详了一阵,而后笑着摇头:“仁弟啊仁弟,你这双眼睛真不是一般的毒。”
郑继仁惊喜道:“怎么,你知道她?”
王俊元道:“岂止是我知道,全长安城的文人墨、高官富贾,没有一个不知道她李庄姝。”
郑继仁惊讶道:“李庄姝?你说的可是《神女赋》中‘貌丰盈以庄姝兮’里的庄姝?”
王俊元点头:“正是。”
“难怪我一见到她就想到洛水女神,果然……”郑继仁欣喜不已,“俊元兄,你快和我讲讲她。”
王俊元缓缓说道:“这个李庄姝虽是私1,但在长安城的名气不亚于韶春院的头牌。她之所以出名,一半是因为她的美貌和才艺,另外一半却是因为她的脾气。”
郑继仁不解道:“此话怎讲?”
王俊元细细解说:“这个李庄姝,往来人皆是贵戚豪族,早些年卖艺也卖身,近年来若不是碰到投意合的人,她是不会轻易委身于人的。最重要的是,她心高气傲,对于自己讨厌之人,即使千金相求她都不予理睬,好些有钱有势但品行不端的官员和商人都吃过她的闭门羹。”
这时梧桐话道:“那她也不怕得罪人?”
王俊元神秘一笑,道:“你们可知她背后的靠山是谁?”
郑继仁和梧桐摇了摇头。
王俊元低声道:“当今太子。”
此时,平康里李宅门口,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正拎着大盒小b地大力敲着门,不一会儿,一个伛偻的老太婆从里面打开门,眯着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终于认清楚来人,一下子热起来:“哎哟,原来是马爷呀!瞧我这老眼昏花的,好半天没认出来。”
马大把礼物一股脑儿的塞给王姥,讨好道:“王姥,一点心意。”
王姥抱着一堆礼物,眉开眼笑道:“来就来了,还给我这老婆子带礼物,马爷可真是有心哪!”
“应该的,应该的。”马大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张望,“李姑娘在吗?”
“在,在,我这就带你去。”王姥连连应着,转身就要带马大进去。
侍女经过前院,恰巧撞见这一幕,赶紧跑回去通知李庄姝。
李庄姝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见突然冲进门来,头也不抬地指责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门也不敲就进来了。”
在兰州市面前站定,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娘……不……不好啦!”
李庄姝梳头的动作一滞,接着放下梳子,转过头去,问:“说吧,什么事?”
“是马大,马大他又来了!”急道。
“告诉他我不在。”李庄姝淡然道。
“可王姥已经把他领进来了!”道。
李庄姝一听,腾地一下站起,表严肃道:“准备第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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