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一看见姚度，脸上立即浮现出热的笑容，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姚掌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边请！”
何仲将姚度和郑继仁迎入后厅，又转身对伙计责怪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奉茶！”
“是，是。”伙计点头呵腰，忙跑去准备茶水。
到了后厅，三人坐下，何仲的心稍稍平复下来，彬彬有礼地问道：“不知姚掌柜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姚度说道，“我今天给何掌柜带来了两个建议。”
“建议？”何掌柜好奇道，“是什么？”
姚度正要开口，伙计端着茶水进来，姚度便暂时收起了话。伙计给三人倒完茶水，退了下去，姚度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据我所知，东西二市共有大大小小二十余家丧铺，其中西市是王家丧铺大，而东市则以何家丧铺为首。昔年王家丧铺和何家丧铺在规模和实力上旗鼓相当，人量也是不分伯仲，但是近几年来，王家丧铺掌柜日益嚣张，专以车舆之华美、器物之绮丽、仪仗之威赫吸引人，打击同行，就连何掌柜这儿的生意也一年不如一年。我说的没错吧？”
何仲听了姚度的话，心有些沉重，说道：“的确如此。”
“那么何掌柜可有想过如何挽回颓势？”姚度说道。
何仲叹了口气道：“我如何能没想过，但是，我一直以来做的就是本分生意，想必姚掌柜也知道，王珵主张厚葬，他称地府亦有三六九等，车舆、器物、仪仗愈是华丽，愈能够使逝者在地下声名显赫，便愈能庇佑后人，以此引生者挥霍攀比，有些人家甚至为了一场丧礼倾尽家财。如此蛊人心、有损德行之事，我实在是做不来。”
郑继仁在一旁听了，心中感慨不已，先前只听姚家丧铺的伙计埋怨过王家丧铺声势逼人，却没想过王珵背后竟有着这样的算计。
姚度说道：“何掌柜以为，要媲美他人，就必须和对方一样吗？”
何仲疑地看着姚度。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姚度说道，“何掌柜可知王家丧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你是说……”何仲皱眉索，突然恍然大悟道，“挽歌！”
“没错，正是挽歌。”姚度说道。
何仲重新陷入了惆怅：“可是，目前来看，挽歌之弱也没有对他们的整体生意造成多少影响。”
“那是因为没有对比。”姚度说道。
何仲疑道：“你的意是……”
“这便是我今日带来的第一个建议。”姚度说道，“何掌柜不妨向王珵提出比试，双方在承天门前各设一台，展示自己的车舆、丧器、仪仗，等到王珵自以为更胜一筹，胜利在望，你就在最后的挽歌环节杀他个措手不及。”
“如此，好是好，只不过……”何仲还是有些犹豫。
“何掌柜难道是对自家的挽歌郎没有信心？”姚度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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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仲默认。
姚度却有成竹地一笑道：“《诗经》有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何仲和郑继仁都不解地看向姚度，姚度却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杯茶，细细品尝，然后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将郑继仁拉到跟前，缓缓开口地说道：“这便是我今日带来的第二个建议。”
回西市的上，郑继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没有信心？”姚度问道。
郑继仁点了点头。
“你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姚度又问。
“我……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掌柜的秘密训练我，竟然早有计划。”郑继仁说道。
姚度无奈道：“我也不想瞒你，但是如果我一早就告诉了你所有的计划，你必定会有所负担，也就无法专心学习歌艺了。这些日子你都在周师公那儿专心练习，所以不知道，其实，自从那天王珵到丧铺挑衅，而你出言得罪他之后，铺子的生意就比以前更差了，因为王珵拉拢了长安城里其他的小丧队，规模稍大些的丧事，铺子都因为借不到人手而没法接。”
郑继仁闻言，愧疚道：“对不起，都怪我一时冲动……”
“不怪你，铺子里那么多张嘴，如果铺子一直这么半死不活下去，早晚得散伙，所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将你雇给何仲，借何家之力打击王珵。而这场比试，将成为你的首次演唱，比试之后，你就将名噪京城。”姚度说着，拍了拍郑继仁的肩，“姚家丧铺能不能继续撑下去，就靠你了。”
李庄姝醒来后，烧是退了，但身体仍然很虚弱，张贤于是扶着她走到城门口，然后雇了一辆马车，打金光门大街过，准备回安仁里。张贤怕马车前行时会震着李庄姝，于是自己坐在角落里，让李庄姝半躺在自己的上。
郑继仁和姚度一边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金光门大街。马车从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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