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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五 谏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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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真刀真枪地比试过了,诸位武将身经百战,却无人能在星子手下讨得了好去,方知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既然技不如人,败了也是心服口服,武将们羞惭不已,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皆低着头不再做声。

箫尺静候了一刻,料火候已到,便招手让星子上台,命内侍捧过黄金帅印,便要顺理成章地交给星子。

此时台下忽传来一声大喊:“陛下不可!”接着一人跌跌撞撞地从文官队列中奔出,至台前叩首:“陛下!陛下万万不可!”

箫尺一看,乃是太常寺少卿暮隐,五旬上下年纪,因是以前义军中的老人,才授了此位。箫尺不由动了三分真怒,四品文职小官,平时也未见你有何过人之处,年纪大了,朝廷不过把你养着,此时又来挑什么事?箫尺沉下脸:“朕在比试之前便有言在先,谁赢了,朕便授予三军元帅的兵符。当时众卿皆无异议,如今比试完了,又有什么话说?”

暮隐闻言,砰砰不住磕头,直到额上磕出血珠来,滴入尘埃。箫尺哼了声,耐着性子道:“你有话便说,无话便退,何必如此?”

暮隐哑着嗓子道:“陛下!陛下!兵者乃国之重器,陛下千万要慎重啊!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迄今仍是赤火国的皇太子,是赤火国皇帝昭告天下的储君,陛下若将三军相托,岂不是引狼入室,将江山社稷拱手相送?”

这番陈词滥调,近日来箫尺耳朵都听得生茧了,难道朕与星子之间的恩怨纠葛,你倒比朕更清楚了?星子好与不好,岂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箫尺正欲出声训斥,台上的星子却跪下了:“陛下,这帅印臣不能受!”

箫尺剑眉一轩:“唔?”

“臣……臣只是奉命为陛下练兵,三军主帅,责任太过重大,臣不敢受此帅印……”星子咬咬牙,声音虽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臣但愿为陛下分忧,再无他求,亦无须在军中任职。臣早就有言在先,今日愿再重申,有功不赏,有过重罚,在场的诸位大人皆可做个见证!”

虽明知箫尺有心正式将军权托付,但星子思忖,此举定会引起朝野不安,而且,有大哥在,自己也没必要亲自领兵。最大可能之战事无非是与赤火国交手,那正是自己全力所避免的,怎么可能去挂帅出征?而若是境内有流寇土匪,或是再有叛乱,皆不过一时之患。大哥若需用我,临时颁旨即可,我又何必担什么元帅的虚名?

星子重提“有功不赏,有过重罚”的旧事,箫尺略一思量,便明白了星子心中所想。如此也好,星子既然不图虚名,自己也少些烦恼。今日让文武官员都见识了星子的本事,星子又主动辞官,封住悠悠众人之口,正是两全其美。我也留下余地,可再从长计议。

箫尺双手将星子扶起,目中皆是赞许之意:“爱卿真是忠心可嘉,一片赤忱,朕便从卿之愿……”箫尺第一次当着一干臣下的面称星子为“爱卿”,说不出的别扭拗口,正打算斟酌措辞,再讲几句嘉奖勉励的话,忽听台下的暮隐又是一声大叫:“陛下!万万不可!”

这下当真惹恼了箫尺,朕于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已经郑重申明,上次崇仁叛乱顺利平定,星子曾以一人之力立下大功,而他的本事今日你们也见识了,一帮武官皆是手下败将没了话说,文臣又来嚼什么舌头根子?星子主动辞谢,不受帅印,也不在军中任职,已是一退再退,还要步步进逼么?至于星子么,箫尺若有不满,也只是不满他想得太周到,做得太周全,一切事情都似乎在他的掌控之中,令人不安而已。但让他练兵领兵,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箫尺铁青了脸不做声,暮隐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此人虽名为练兵,不求拜将封官,但如此却更为可疑。他一手选拔新军军官,难保不会在军中安插内应,一旦生变即里应外合。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为防微杜渐,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说罢再次叩首不息。箫尺使个眼色,要侍卫将他拉下去。哪知那暮隐却奋力挣扎,尖声高叫道:“陛下!陛下!狼子野心,不可不防!求陛下收回成命!求陛下收回成命!”

箫尺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变色,示意侍卫将他带回台下。本来无意杀鸡儆猴,却有人偏偏要撞到刀口上来!不给点颜色,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么?箫尺声沉如铁:“你口口声声要朕收回成命?你是觉得,朕该听你的摆布,还是认为,朕不及你思虑缜密?”

“这……”箫尺此话说得甚重,暮隐额上汗下,硬着头皮道,“陛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只是一片忠心,求陛下……”

“哈!”箫尺也不想多与他废话,如今当了皇帝方知,这些沽名钓誉的文人,最是可恶!“卿是一片忠心,朕便是那不知好歹的昏君了!如此,朕便成全你的清名美誉!”厉声喝道:“来人!拖下去,二十廷杖!”

廷杖古已有之,赤火国沿袭惯例,辰旦亦常用之。有时与臣下一言不合,便当场拖出宫门,当众杖责。不仅是痛楚,更是羞辱,星子也曾尝过其中滋味。箫尺自御极以来,念着臣下故旧之情,也深感此刑罚屈辱太过,甚少行之,但也未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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