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惠娘的“逝世”，汀州商会、福建同乡会和车马帮的生意都停了，连之前沈溪整合京城马车行的打算也不得不暂时罢手。
正是风声紧的时候，朝廷对民间资本掠夺太甚，沈溪又在拯救惠娘时消费了不少银子，连仅存的那点儿家底都快被掏空了，以至于以后还要不要维系贸易运作，沈溪都没了以往的底气。
转眼十月也过往了，乡试的事情早已告一段落，连惠娘的尾七也已烧完，灵堂撤了，这会儿周氏即将回到京城。
尹家人早在玄月中旬便抵达京城，一家老小暂时没个落脚的处所，就住到了谢府对面户部发回的陆家大宅里。
尹家到京的人未几，除了尹文的祖母、父母之外，还有尹文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弟弟，尹家产业没了，出狱后分了家，尹文这边有着落，尹夫人便带着儿子、儿媳过来投奔沈溪，盼看能得到沈溪的庇护。
物是人非，这是沈溪最直观的感受。
想到当初在白马河畔跟尹掌柜有说有笑，转眼间人已经不在了，倒是尹文已经成为他后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日沈溪带着尹文往看祖母和父母，尹文兴奋地不得了，到了老人家眼前，手一直拉着沈溪，似乎在说，我带我的相公回外家啦。
尹文的父亲是个浑厚的男人，跟沈明钧有些类似，尹文的母亲没太多见识，不像周氏那样张扬。
沈溪在尹家吃过晚饭，本要留下尹文，陪她的家人住上一晚，可小妮子逝世逝世地拉着沈溪，盼看沈溪能留下。
“沈大人，把小文带回往吧。”
尹夫人脸上露出宽慰的笑脸，“这丫头好福气，有大人的疼惜，以后逢年过节的……让我们看看她就行了。”
尹文蓝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瞬间浮现一抹迷茫，不明确为什么自己都爱好的人无法生活在一起。
沈溪笑着问道：“小文，跟我走还是留下？”
“呃？”
尹文撅着嘴，想了想道，“一起走吧。”
尹文逗弄了一下弟弟，然后才依依不舍跟沈溪离开。
到了马车上，小妮子用手逝世逝世揽着沈溪，越是失而复得，越让小妮子明确拥有的可贵，她对沈溪的迷恋发自本心，她不明确别的，只知道跟沈溪在一起就很快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至于诸如争宠又或者将来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尹文是不会在意的。
……
……
冬月初四，京城大雪。
这是进冬后下的第二场雪。
时值小冰河期，气象变态，通常十月上旬开端，京城便会受冷潮影响开端下雪，如今到冬月才下第二场雪，已经算是比较晚了。
这天是沈明钧夫妇回京城的日子。
沈溪提前派了宋小城等人出城迎接，这天适逢沈溪到东宫进讲，他裹着厚重的冬装，踩在盖过靴面的积雪上，与靳贵等中允官以及随从一起往撷芳殿而往。
“王庶子从南京回来了，明日要设宴招待同寅，沈兄弟可有收到邀请？”走着走着，靳贵忽然问了一句。
“之前一直没碰到他人！”
沈溪也听说了王华由应天府主考完应天府乡试回京的消息，他带着稍许遗憾道：“我怕是没时间参加宴请，家父、家母刚从祖籍过来，这几天家里会忙一些。到时候靳兄帮忙说一声，替我道个歉。”
靳贵笑着点头表现懂得。
闲话间，二人一起来到撷芳殿外，一些太监正在清扫积雪，不过由于大雪还在下，这边刚清算出来，后面又被雪花给笼罩了。
大明皇宫，宫女和太监数目远超其他朝代，这便造成机构臃肿、人手过剩的问题，朝廷要养活那么多太监和宫女，而这些人平日却没太多事可做，像这种下雪天，正好能让他们派上用处。
“太子正在休息，几位先生，请到里面等候。”
不知不觉间，东宫已经换了随从，经常露面的刘瑾等人没再涌现，换上了几个生面貌，但都是皇宫中有品阶的老太监。
这些老太监说话很客气，他们以前都是在二十四监中的冷清衙门供职，怎么都看不到出头之日，如今到太子身边来服侍，事业算得上是一个极大的奔腾。在他们眼中，东宫讲官是很神圣的官职。
朱厚照爱好偷懒，上课迟到对沈溪和靳贵等人来说已经是屡见不鲜，难得是下雪天，这会儿熊孩子多半在跟太监宫女打雪仗，而非如近侍所说在休息。
“沈谕德，你看这如何是好？”到了撷芳殿，靳贵适时表现出对沈溪这位上官应有的尊重。
沈溪作为讲官，又是单独进讲，有责任劝谏太子读书，可沈溪在家里和惠娘那边两边跑，这会儿正感到有些疲劳，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坐下来等等吧。”
东宫随从官员不少，但有沈溪发话，于是便坐下来休息。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朱厚照依然不见踪影，沈溪不得已之下，只能到后殿看看熊孩子毕竟在做什么。
等跨过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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