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八点没到，大约七点四十的时候，停了一晚的大雪又开始下了。练朱釉下意识觉得冷，往旁边钻。江河湖温驯地敞开臂弯让她蹭进来，又伸手去扯毯子。练朱釉睡了一会，惊觉不对，一抬头，一看，前女友脑袋枕在手臂上睡，将她包在怀里。
老虎平静地睁开一只眼睛。江河湖长大了。
练朱釉感到自己枕在小老虎的胸膛上……至少有个好消息，这里看来没成长。她为自己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感到脸红，低着头问说：“早上好。”
老虎轻轻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懒洋洋趴着，显然不想起来。练朱釉憋了一会，小心翼翼戳老虎的背，江河湖于是懒洋洋问：“怎么了？”
“吃点什么？”练朱釉说完连忙解释，“我胃有点不舒服，想吃点东西。”
不是故意给你献殷勤做早餐，她想这么掩饰的，结果搞得很拙劣——好像她不会演戏似的。江河湖倒不奇怪，只是缩了缩脚，说：“牙刷在镜柜里，冰箱在客厅。我再睡一会。”
一切按部就班，像3年前的日常。练朱釉熬了粥，炒了菜脯鸡蛋，又开了一个咸蛋。江河湖就坐她对面吃，练朱釉又一次确认老虎崽大了，以前江河湖坐自己对面喜欢吃两口习惯性地看一下自己，现在这是完全护食脸了，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碗。
她心神不宁，没吃多少。
倒是江河湖把大部分都吃完了，又让练朱釉吃了一些。吃完之后，江河湖才说：“这几天你别出去了。还有，你微信开一下。”
“我微信没删你。”练朱釉非常小声地说。
江河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我知道。”
气氛一瞬间尴尬，江河湖倒是很淡然，只有练朱釉低着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她才犹豫了半天，说：“所以……”
“我打算陪你去找到她。”江河湖给她转了钱，然后说，“你这段时间暂时先休息好。去打架需要充沛的精力。对了，你需要上课吗？”
“不是……”练朱釉一下儿失语。她盯了一会手机屏幕，又说，“你为什么要给我打钱？我在你这留宿，不应该我给你吗？”
有那么一瞬间，睡也没说话。江河湖拿了碟子去洗碗机洗，似乎完全没听到——练朱釉则坐立不安地坐在桌子旁。江河湖这屋子其实很小，虽然一应俱全，可大多数东西都得挤在一起，而且显然没什么人来。练朱釉坐的这张凳子还是个置物柜搬出来凑合的……
她趁这个机会打量江河湖的屋子。这时江河湖才转过头说：“你需要这笔钱。”
江河湖说得没错。早年的积蓄在息影后补偿给了公司，一个传统的影视艺人手上并没有多少钱，尽管有不动产也不能那么快出手，练朱釉最近过得挺清贫。这不都穿着毛拖鞋去买奶茶上微博热搜，说过气影后没钱了嘛……
……等等。
练朱釉小脑瓜子一转，突然明悟了：“你……”
她刚想说你肯定看我微博了！所以你才知道那么多，所以你才知道我出国，在这里学习，而且还很关心！这其实可能没有太多证据，就是一个直觉，就像江河湖清楚她一样的直觉。她犹豫了一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所……所以你也是在新闻上看到的吗？”
昨天纯粹是她脑抽才问那么一句“你知道我出国了”，这不是显然的要命，两人现在就站在国外土地上呢。可江河湖不仅没说什么，还说了句看新闻知道的……这可有点奇怪了。
江河湖倒是十分淡定地说：“看你丝袜就知道了。”
练朱釉扭头一看，丝袜还真破一个洞。她脸一红，正要开口，江河湖拿了两杯豆浆回来，递了一杯给她，说：“加糖的。”
“……”她对自己太好，前女友练朱釉反而心有不安了。
她说：“你对我那么好干嘛？”
声音很温柔，是这二十年来最温柔，最干枯的一次。
江河湖说：“你以为我对别人都这样吗？因为你是练朱釉，我才这样。”
寂静被直接丢到脸上，落地都有声，都显得现在气氛尴尬。练朱釉用眼角看她，还没说话，江河湖就说：“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讨厌过你，那件事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没必要这么躲躲藏藏的，那么害怕。”新八一首发
练朱釉在小凳子上越缩越小：“那你还凶我……”
江河湖露出虎牙，冷呲呲地笑：“那你觉得是谁逼我的？”
眼看练朱釉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缩到地缝里面去了，她深深叹了口气，坐回到凳子上，说：“总而言之，你最近别出去了。既然她这个心态，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估计更要爆炸……”
练朱釉虽然怂了，还是要嘴上撩一句：“金屋藏娇。”
小老虎虽然面上黑得和擦锅底一样，但也没说什么，就进卧室去了。练朱釉这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立刻踮着脚跟着进去，看她坐在床上打开折叠桌椅准备玩电脑，也跟着坐在床上，挨着她说：“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江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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