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落发为尼之后,地煞的心灰黯到了极点,整天恍恍惚惚。人嘛,只有等到真正失去,才会懂得去珍惜。
地煞多么希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能带着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离开这个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地方。希望虽然美好,却只能代表人的一种意念。有的时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深。
日子一天一天地重复,季节就像走马灯似地不停旋转,不停轮回。
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日子短了很多,太阳也失去了应有热量,照在脸上抜凉抜凉的,像笼上了一层灰。
那一天,地煞安排完镇里的工作,又去了一趟农民的黄豆地,闲得无聊,正半躺在一块碾盘上晒着太阳,漫无目的地想着心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骏马风暴似地疾驰而来。马是好马,四蹄踏雪,地煞一看就知道经过大的阵仗,是战火硝烟淬炼过的那种。跑到院门前,骑马人一勒马嚼子,翻身下马,径直朝地煞走了过来,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说:“大帅,末将有礼了,奉公主欣樱之命,征调您为前部先锋,参赞军机。”
“什么时候?”见有仗可打,地煞一下子来了精神。
“十万火急,马上出发。”那人一手牵马,一手揩汗。
“出了什么大事?这么紧急?”地煞皱了皱眉头,一个骨碌翻身坐起。
“九鲲一族犯我国境,一路势如破竹,己攻陷了我巨野、平山、雍都、昭阳等十七座城池,尸横遍野,杀人无数。公主欣樱己带队先出发了,队伍正向鹿城开拔,就等着你这个开路先锋了。鹿城守不住,丰都就危险了。阎罗国已岌岌可危,大厦将倾。”
事不宜迟。
地煞手忙脚乱,从马厩里牵出自己最心爱的骅骝,在箱子底里翻出一副弃置己久的盔甲,扛起己经生锈了的三尖两刃断魂枪。枪是磨不成了,凑合呗!他自嘲地笑了笑,一边走,一边披挂,居然也簮缨齐整,甲胄分明。怎么看,都宛若天神,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官。
路过镇食堂的时候,地煞这才想起自已还没吃午饭,饥肠辘辘。他把马缰扔给那个将官,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揭开锅盖,从锅里抓了几个馒头揣进怀里。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很热,很烫。两人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向鹿城进发。
一路无话。
地煞和那个带路的将官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在日落时分进入了鹿城地界。道路变得拥堵起来,到处都挤满了逃难来的百姓。人们牵猪赶羊,肩载篓载,一窝蜂似地向后方逃奔。
尤其是那些走散了的小孩子,黑不溜秋,蓬头垢面,瞪着两只营养不良的大眼睛,吮着自已的小手指。地煞鼻子一酸,泪水又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逃难的人实在太多,地煞只能缓辔而行。按照这个速度,赶到鹿城己是傍晚,说不定城池己经沦陷,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一想到这里,地煞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他索性下马绰枪,牵着马嚼子拼命地往前赶,免不了把逃难人的篓担撞得东倒西歪。
紧赶了一程,路上碰到两个掉队的小卒,地煞赶上去一问。小卒们说,公主欣樱率队刚刚过去,敌人的前锋己距此不远。地煞心中大喜,奋力向前。见到公主欣樱,自己就不是孤家寡人了,与九鲲一族交手,也有了把握。至少不会被动挨打。
翻过一座山岗,地煞看见了一大片猎猎的旌旗。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绰枪勒马,在众将官的簇拥下,策马向鹿城飞奔。女将地煞认得,正是公主欣樱。地煞不由得精神一振,策马向岗子下面狂奔。一时里,马蹄嘚嘚,衣袂带风,恍如临凡的天神。
说时迟,那时快。
地煞只觉得天空陡地一暗,飞砂走石,日月无光,席地卷起了一阵怪怪的大风。地煞闻到了一股又羶又腥的怪味。各位有所不知,遮住天空的不是乌云,而是铺天盖地的九鲲鸟。飞砂走石的那一阵阵怪风,也是九鲲的翅膀搧起来的,呼呼作响,势若雷霆。
据《山海经楚辞》记载:北溟有鸟,名曰九鲲,一头得食,九头争之。九鲲居住在北海之滨的北溟岛上,似鱼非鸟,九头一尾,以啄食动物和鬼魅的魂灵为生,凶悍无比,生性残忍,是鸟族中的活土匪和暴君。九鳃外形似鸭,羽赤多脖,有点类似于人间的九头鸟。九头鸟亦名九凤,狡黠而机敏,有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一说。
按理说,九鲲居住在北溟岛上,与阎罗国风马牛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着。可九鳃有一大习性,尤其喜欢喙食鬼魅的魂灵。每到九月,九鳃成群结队飞出来猎食,阎罗国就成了他们的不二之选,三界魂灵的聚集之处――十八层地狱就成了重灾区。
九鲲一来,老百姓就遭了殃,基本上是死伤累累,十室九空,导致阎罗国的人口锐减,青黄不接。饶是如此,九鲲仍不知收敛,人心不足蛇呑象。他们呼啸而来,攻城掠地,就像日本鬼子当年侵略中国一样,大有永久占据,建立王道乐土、大东亚共荣圈的企图。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鬼也一样。
公主欣樱闻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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