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那些银子,那棵摇钱树,又算得了什么?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看着姐姐妮可整天长吁短叹,一天比一天憔悴,艾米莉的心都碎了。可她又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来缓解姐夫的病情,医治姐姐心灵的创伤。她惶惑,她焦躁,她坐立不安,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姐姐和姐夫面前。
为了姐姐和姐夫,艾米丽觉得,自己要做一点什么了?以表明自己的心迹。可她一个弱女子,自杀吧,没有勇气。发泄吧,又找不到对象。自己拥有一座金山和几洞窟的银子,却怎么也花不出去,怎么也买不回姐夫的平安。
思前想后,踌躇再三,艾米莉还是决定,把那棵宝树砍了。祸都是它闯下来的,灾难也是它带过来的。不砍宝树,她就无法对姐姐姐夫交代。砍了它,也绝了某些人的念想,少了不少的麻烦,等于积了阴德,有百利而无一害。
主意一定,艾米莉就从皇庄的柴房里,找出了一把大砍刀,浇了点水,霍霍地磨了起来。她一边磨,一边泪流满面。毕竟是自己九死一生,历尽艰难,从海外挖回来的一棵宝树。毕竟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对宝树,她还是有感情的。
可有感情又如何呢?大错已经铸下,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艾米莉不砍树,就无法向天下人交代,就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和姐夫。而自己,也会遭受道德和良心的谴责,不如还是砍了吧!痛苦一咬牙就会挺过去,可日子还在继续。
磨好刀,艾米莉试了试锋刃,明晃晃的刀刃一泓秋水般地透着寒光。她拿着刀,也不带随同,径自向后山走去。路弯弯曲曲,像一根怎么也扯不清的盲肠,又何尚不是艾米莉此刻的心境,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阳光好灿烂哪!满天的晚霞就像一堆轰轰烈烈的篝火,把天地之间烧得一片通红。余晖就像新娘脸上的胭脂,浙渐地褪了下去。明月还没有升起,星星还没有亮出眼睛,池塘里却有了蛙声。
在牧鹅人住过的茅草棚前,艾米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感受着姐姐和姐夫的气息。茅草棚低矮,潮湿,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根本就不适合人来居住,可姐姐和姐夫就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
为了她艾米莉,为了宝树,姐夫一个堂堂的郡守,大理寺正卿,却屈居在这种鬼地方,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用忍辱负重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抛开杀戮不讲,姐姐姐夫对自己,真是爱到了极点,费尽了心思。
上得山来,杂草越来越茂盛了,长长短短的狗尾巴随风摇曳。不时还有些荆榛和褐刺挡住去路。偶尔,还有一只野兔,或者野鸡,受了惊吓,扑楞楞地从草丛中飞起,或风一般地从褐刺里窜出,把艾米莉吓了一大跳。
站在小树下,艾米莉抽出了别在腰上的大砍刀。宝树已经有碗口粗细了,树干秀颀挺拔,就像一个英俊而潇洒的小伙子,阳光帅气,朝气蓬勃。而现在,艾米莉就要砍掉它了。虽然有万般的无奈和不舍,可她却不得不砍。
艾米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忍住泪,缓缓地举起刀来。咬紧牙关,一刀砍了下去。这一刀,不轻也不重,就像砍在艾米莉的心上,慢慢地沁出血来。艾米丽满眶的泪水,也随着这一刀,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在她白皙的脸上肆虐,无休无止地纵横流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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