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厚照来说，只要沈溪容许他持续出宫游玩，什么条件都可答应。
沈溪无言以对，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也是无奈之举，知道陛下沉迷酒色，却不知善加利用，只一味劝谏而不做变通，坐等那些谄谀小人恶意中伤，离间君臣关系，岂是智者所为？”
碰到朱厚照这样一个千古奇葩，沈溪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只能因势利导，先跟天子处好关系，再想措施纠正。
得到来日能见到苏通和郑谦的承诺，朱厚照依依不舍离开，就算他想留在宫外跟普通士子饮酒，也认识到自己酒醉后老说大实话，轻易引发别人的抵触情绪，不得不等沈溪为他安排好一切。
朱厚照走后，沈溪写了封书函，请苏通和郑谦来日一叙，算是对之前的事情做个总结。
至于朱厚照以后想见苏通和郑谦，沈溪的想法很简略，至少在会试结束前，不会再让朱厚照得逞，要不就让他自己跟苏通和郑谦谈，他能帮的仅仅是牵线搭桥，居中沟通罢了。
朱厚照在失落的情绪中回到豹房，坐在空旷的寝房里发呆，钱宁听闻后覥着脸前来觐见。
“陛下，这几日你似乎无心豹房内的玩意儿，微臣特地为您筹备了新节目，盼看您能爱好。”
钱宁一直担心自己失宠，这几天见朱厚照神出鬼没的，出豹房后就没了影，连往做什么他都不知晓，难得今天在，便主动前来表忠心。
朱厚照兴趣不高，一摆手：“什么新节目？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都有，都有。”
钱宁笑呵呵道，“陛下不妨移步一览？”
朱厚照坐在那儿，全部人没精打采，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招招手道：“朕有些倦了，你便说说是什么吧，假如分歧适，朕就不过往了。”
钱宁心里非常纳闷儿：“以前陛下听说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必定精力大振，兴冲冲便往了，为何本日却这般样子容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莫不是我之前救驾不力，到现在陛下还不肯宽宥？”
他却不知，朱厚照根本没心思计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因外出找酒友碰壁而心情郁积。
钱宁道：“臣为您筹备了来自民间的精彩节目，比如说皮影戏，由经过练习的美人儿来驾驭，到最后美人儿还会到台前来表演。”
在钱宁看来很有意思的东西，在朱厚照眼里却感到不堪进目……他小时候就在沈溪熏陶下看过皮影戏，那时他年纪小见识又未几，自然无比爱好，但现在作为坐拥天下的天子，对他来说皮影戏根本就没有吸引力，至于让美女到台前来表演，朱厚照更感到庸俗不堪。
朱厚照一摆手：“算了，算了，朕就不往了，钱卿家退下吧，朕本日太过疲累，先往休息了……小拧子，为朕筹备好沐浴的香汤，朕稍后就安歇。”
“是，陛下。”
小拧子大为宽慰，乖巧地应承下来。
钱宁瞟了小拧子一眼，心里很好奇，暗自揣摩开了：“陛下这几日都带着拧公公出豹房，旁人说是往见沈大人，但沈大人那边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能让陛下连日乐不思蜀呢？要是拧公公能告之一声就好了。”
……
……
钱宁出门后，没有走远，等候天子寝房里的人出来。
现在能为他解惑的只有小拧子，钱宁感到小拧子有可能会把本相说出来，毕竟大家伙儿目标一致，都想扳倒张苑。
现在张苑掌管司礼监，基础上把持了内廷，但在豹房这边却始终不得人心，现在宫内已形成一股倒张苑的同盟，小拧子和钱宁都是其中一员。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小拧子才出来，钱宁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拧公公，您可算出来了，我还认为您本日要一直留在里面侍候陛下呢。”见到小拧子，钱宁赶忙上前以恭谨的语气打招呼。
小拧子有些诧异地看了下钱宁，固然现在钱宁已经是锦衣卫指挥使，但到底大家各司其职，小拧子可不愿承认自己低人一等，他说话虽无刁难蛮横之意，不过还是显得有些疏远：“钱大人有事吗？”
钱宁凑过往道：“拧公公，您也知道，上元节那晚，在下……做了错事，之后陛下就态度大变，根本就不给在下丝毫效忠的机会，是不是陛下……至今依然记挂于心？”
小拧子冷笑一声：“钱大人是想问，陛下是不是想弃用你吧？”
钱宁苦着脸道：“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拧公公把话说得也……太过直白了吧？都是为陛下做事，在下当时不过是没反响过来罢了。”
小拧子想了想，还是决定跟钱宁保持和平共处的状态，实话实说，“放心吧，陛下这几天都没提你的名字……不过，是否心底还在责备，只怕只有陛下自个儿才明确，你让咱家如何回复？”
钱宁听得心里悬吊吊的，见小拧子拔足欲走，连忙挡住往路，又问道：“拧公公这几天很辛苦吧？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端茶递水，忙上忙下，却不知陛下在豹房外作何……”
“这是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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