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当众质问，基础上算是把沈溪逼上尽路。
之前沈溪固然已跟谢迁产生分歧，但至少二人在公然场合保持了基础的礼重，但现在谢迁主动撕破脸，且以长者的身份训话，目标便是要让沈溪当众屈服。
沈溪被所有人眼力盯着，大臣们都想知道，沈溪是否有魄力当众顶撞，跟谢迁反目。
沈溪心想：“假如我现在直接告诉谢迁，保持出兵，即是是跟众人说，我罔顾当年谢迁提拔之恩，以晚辈的身份，公然寻衅这位首辅大人在朝中的名誉地位，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就算那些支撑我的大臣也会倒戈相向。”
“但若我就此屈服，将意味着以后我在谢迁眼前失往话语权，在出兵之事上更是出尔反尔，以后在天子跟前也无法自处。”
“谢迁此举我固然早就戒备，却没料到他倚老卖老，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为难，更是以他在朝中的名誉做赌注，行要挟之举，实非君子所为。”
何鉴作为和事佬，立即看出问题要害所在，现在无论沈溪赞成还是拒尽谢迁的提议，都即是在朝堂上无法立足。就在沈溪凝眉思索，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时，何鉴走了出来：
“于乔，本日我等凑集于此为的是等候午朝举办，有什么事情好说好商量，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僵？”
谢迁恼火隧道：“私下里商议？现在跟他说什么，他能听进往？沈之厚，老夫当初破格提拔，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你现在却拿大明社稷安危作为提升筹码，你凭何认为老夫和满朝文武会赞成你出兵的观点？”
这话已不是争辩，而是责备，谢迁已给沈溪定义，那就是祸国殃民，固然没有明确无误地点出来，却直白易懂。
沈溪在众人凝视下，恭恭敬敬向谢迁行了个礼，随即转身而往，连一句“告辞”的话都没说。
“之厚，你……”
何鉴赶紧上前挽留。
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路，谢迁的喝声传来：“让他走！陛下要举办朝会，某人却私自离开，这是要公然造反吗？”
这话实在是想让沈溪知难而退，主动留下来，但沈溪却没有听从，由于谢迁提出的问题，无论他怎么答复都是错的，既如此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不答，这个选择最好的一点，是让他可以不陷进谢迁设置的陷阱中。
当然，如此也无异于跟朝中文武百官说，两人的抵触已不可协调。
沈溪头也不回地出了文华殿偏殿，等他的背影消散在殿门外，在场大臣仍然鸦雀无声。
就算之前开口劝告的张懋和何鉴也都默不作声，这会儿谁出来说话都属于添乱，而且可能会得罪谢迁。
大家伙儿都跟商量好一样，沉默以对，无论人们知道谢迁如何上火，如何需要人捧场，都保持“客观中立”。
“他这是目无君上！祸国殃民！老夫尽不容许他这么做！”谢迁仍然在怒吼。
这话进耳，大臣们的脸色都不认为然，由于谁都知道谢迁完整是在给自己撑面子……以往为他长脸的晚辈已拂袖而往，沈溪用一种近乎违背臣子忠义的方法选择回避，算是对谢迁之举作出交待。
你问的问题实在太过刁钻，我不愿得罪你，更不想违背自己的真实想法，干脆就此离开，哪怕知道如此做可能会被天子降罪。
谢迁黑着脸坐下，喘息声重得偏殿里的人均清楚可闻，可就是没人上前相劝。
张懋先一步带着夏儒避开，白钺、杨一清等人也知趣地走到殿门口，假装看天气，始终保持留在谢迁身边的只有何鉴、杨廷和、梁储三个，算是谢迁最后的班底。
“他这是要造反！”
谢迁仍然用一些过激的话给沈溪定性。
何鉴见大臣们们都躲得远远的，分成一个个小圈子交头接耳，私下议论，没人再留心这边，他才凑过往道：“于乔，你这是难为之厚，把他推到悬崖边啊……”
“世光兄，你的意思是说，老夫给他出困难了？他答复一句放弃出兵有那么难吗？是老夫给他困难，还是他给老夫为难？”
谢迁仍然没意识到自己行事有多阴险，感到自己没错。
何鉴叹道：“就算你对之厚再不满，大可私下说，你这么让他当众表态，他怎么跟陛下交待？难道你让他跟陛下说，由于被你说服，所以他放弃出兵构想？现在保持要出兵的不是他，而是陛下！”
谢迁怒道：“分明是他从中作梗，假如不是他，陛下会随便说出兵之事？世光，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为他辩护？”
说完，谢迁站起来，气呼呼离座而往。
……
……
谢迁没走，只是出门冷静一下。
他本抱着一种盼看，沈溪或许没走远，依然在四周徘徊，只等太监前来通知朝会召开便直接到乾清宫。
等他出来后才知道，本来沈溪态度异常的坚决，周边根本看不到其身影。
“……最好现在陛下马上传话说举办朝会，这样他不出席，又没告假，我便可以在陛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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