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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又见一毛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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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已知春信至。”孙琳青衫一摆,浮身浅闻梅香。

“不同桃李混芳尘。”言卓抬手一指,梅林之中一声犀利的剑鸣,食花鸟惊飞,再无闲客。

青青颇为犹疑地看了我一眼,“当真要作诗?”

我捧了一团雪,握了个馒头,砸向四师兄,闪身移了自己的位置,装作与青青咬耳朵,“军师在此,将军放手一搏。”

叵浅转身,直直地盯着我作案的手,“真是好、妹、妹。”

青青拉我退向后面,言卓转身,孙琳也让出一个空位,接着是川琉戏,钟珈盈,大家都看向最后一个人,达子瑜腼腆一笑,信步上前,“尽兴尽兴。”

说罢,达子瑜三步上梅梢,流星划步,同时翀离剑凭空出鞘,冉冉离火映九霄,明明灭灭,剑气半似柔蛇半似狡兔,翩然落点,恰好是梅花悄落不伤分豪,好比一弯曲水下江南,荡尽七千美艳羞罗裙。四步之内,已得三朵,忽地足尖轻踏,再次惊落三只,转而翻身取落,长剑敛去火光,再反手出鞘,似游蛇盘枝而戏,尽入囊中,而最后一朵正待微风,鼓落漫天星雪,在一汪红尘深处,早有佳人,回眸一笑,万千粉黛尽失颜色,江郎倾心于彼,再多也是无言,翀离剑直入心彼,反手托花骨,双足落地,恰好七朵七步而已。

我只觉一道洪流潜藏在温柔之下,心中激荡,川琉戏自然也感同身受,两眼精光,“诗在哪里?”

达子瑜,退身回来,将梅朵放入花囊里,风雪之中,红丹一片,他心满意足,“好说,携众芳之归兰兮,怀一美以藏中。借翀离之荧火兮,揽琼杪以正身。”

“好一句揽琼杪以正身!”孙琳本选了一棵杂树靠着,此时向后一顶,迎着达子瑜走了过去,“翀离之火虽明灭不辨,但实则专猛,六师弟能仿游蛇之戏腕,将寻梅剑法与翀离剑气融会贯通,这一试,刚柔并济,淋漓尽致,而且七步就摘好七朵,再加两句君子风,三胜游刃有余。”

这个头起的好,点燃了早春的风韵,众人在心中细细品味,此时无声胜有声。

川琉戏不爱静悄悄,撺掇道,“子瑜,你选谁出第二剑?”

这话虽是问句,众人却都看向了大师兄,达子瑜心中有数,“你且别急,让大师兄再开一剑,可好?”

“自然自然。”

剑灵震动,在言卓背后的长鞘之中,那里正是墨汐剑的附灵之冢,隐隐黑泽寒冰,是悬冰山脊上的上古绡玉敛君祁山灵而成,这个还在襁褓中就被洛华紫衣带进山门的碧水小仙,曾使悬冰化水,在一汪夜色海泽中,找到了带潮而来的上古之剑,他叫它墨汐,正是黑夜中涌来的潮水。

言卓信步走到梅林一侧,墨汐剑缓缓出鞘,吹出一阵蓄势之风,梅蕊震颤,花衣翻飞,春潮涌而不盛,借剑身而行,所到之处,百花俯首称臣,掩面含羞,剑气磅礴之中暗藏精魂,剑走人走,第二步时,一朵梅花已经不堪风负,离开琼枝;再过两步,轻轻一带就将边缘风带下的两朵幼梅收进怀中;第四步三朵,乃是一枝同秀,待到第五步,剑身已扫过梅林,风潮渐退,余势之下,是一抹梢头红蕊,六步停身,七朵红梅悬停在墨汐剑的剑势之中,轻裳凝舞,风绰梅姿,傲然梅魂如炭炉红火,那是剑魂的磊磊生气。

“诗么,就做《长袖舞》好了。成鼎铜镜列囿苑,眄波妖蛊映无痕。鬓染霜华春潮过,杯盏高烛换曲肱。”

众人默默品诗,青青小声说道,“我也知是好诗,却不知这里面藏了什么典故,你给我掰一掰。”

我也卖弄了一番,“这诗有股怀人之意,是在思念逝去的美人。”

“哪个美人?”

“民间传言成鼎王喜欢铜镜,俳优们跳长袖舞的时候,也是只观铜镜里的影子,不管苑囿里的春花美人,大师兄就想象是因为成鼎王曾经枕在瑜真皇后的腿上看春花,只不过美人已逝,成鼎王总觉得美人去了镜子里的世界,因为他总觉得镜子里有人在梳妆,而且是瑜真皇后的模样。”

青青听的认真,“哦,人都说成鼎王老的时候,夜夜笙歌,大师兄这是在给人家找个理由。”

叵浅在一旁笑了一下,我自然知他有话要讲,就和青青双双偏头,“古人说,闻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是以论其诗不如听其声,听其声不如察其形,这剑术与舞艺虽然隔着几座大山,但是也不能不说都是因意而动,异曲同工。只是,籽言论诗,我倒是也习惯,怎么你也喜欢品评一番了?还是,攸关风月,才格外倾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好诗大家品,你管我!”我以为叵浅话中有话,不便多言,青青很是干脆,顶死一句不偿命。

可叵浅师兄向来对青青又一份执着,不到泰山不罢休,“我也不是要管你,你眼光独到,我力不能及,你向来又是不爱说明白的,我问,你就当我可怜,给我个头头是道的解释,不好么?”

青青肠子软,耳根子更软,哪里是叵浅的对手,“你若说是风月,小家子了,我捉摸着,不管是不是成鼎王的艳史,真真假假,总是在说红颜老去,时光不复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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