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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内。
虽然路为晞的头嫌弃地撇着，直恨不得给他的演技打负分滚粗，但却因着他最后一句话，唇角黯然地缓缓落下。
没有了孟婉琪，她确实，确实，会……
寂寞啊。
“所以，还好有你在。”路为晞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在感叹每一个日出日落永不停息的日子一般，波澜不惊。与这热闹到甚至有些嘈杂的园子，格格不入。
周围的喧嚣将路为晞的话语一一略去，旁边的孟婉琪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却到了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提高了音量，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那模样，就跟耳背的老头儿老太太似的。
“我说——”路为晞也学着他的样儿，对着他的耳朵吼道，“你哪儿凉快呆哪儿去！”
孟婉琪捂着快被她震聋的耳朵，斜眼打量着她，却见她的眼神里划过很明显的顽劣。
故意的这丫头！
“你刚刚肯定说的不是这句！”孟婉琪气鼓鼓地道。
“那你说是什么？”路为晞这会儿捉弄完人是浑身舒爽，便乐得继续把这局玩下去。
“我怎么知道？不对你别想把我绕进去，你快说，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孟婉琪也一横心不依不饶了起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路为晞神情间的得意愈发明显，“你猜啊你猜啊你猜啊，有本事你就猜！”
瞧这丫头的贼样儿！孟婉琪直恨得牙根儿直痒，却奈何不得他。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嘛！他是好男，不跟刁女斗。
两人跟着人流走，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每过一处，路为晞都有大致打量。只是不合心意，就从未驻足围观。
“前面曲水流觞开始了，去不去看？”旁边一个秀气的书生跟他同行的伙伴说道。
曲水流觞是皇宫贵族文人雅士乐趣，玩法是临水而坐，任水流觞，觞停何处，何人便要饮酒赋诗，否则便自罚三杯以示赔罪。这游戏的目的不在喝酒，而在作诗，所以除了极没趣味的，或是实在才思枯竭的，否则不会有人主动自罚。而倘若佳对成章佳作连篇，便会成为流传千古的佳话。
路为晞倒是有兴趣移步探看一二，却在听到后一句话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年还是昶王殿下主导的吧？我记得宁王殿下也说要来。”
比之于二位能文能武经韬纬略的嫡子，这两位庶子似乎在风俗雅物上很有所长。
不过路为晞可不管所不所常，有桓琭敏在的话她还是算了吧。
路为晞打定主意不去那劳什子的曲水前起哄，却是刚一抬脚，便见一枚玉石朝她脚边滚来。她想是有人不小心掉的，又怕来往人多给踩脏了，便伸手去捡。待她捡起，一抬头，就见一个刚刚站定的少年正瞪着眼睛看着她。
准确说是看着她手上的玉石。
见路为晞与他目光相对之后，那少年伸出手掌，傲慢地说道：“说吧，你要多少钱，才准备把这石头还给爷？”
哈？桓琭白她都叫哥哥，这小子的年纪居然敢在她面前装大爷！
周围的行人缓缓走动着，路为晞却因为面前的少年，不得不避让着人群，立于原地。
她极其自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跟前的少年。他一身宝红袍子，腰间的革带装饰着精美的宝石，脚下一绒面云纹长皂靴。他的脸庞还带着点婴儿肥，再加上那副五官似是还没完全长开，即便本身个头已是不低，可在人前这么一站，打眼一瞧，便还是活脱脱一副小孩子的模样。只是他的举手投足自带几分贵气，路为晞揣测可能是哪家“地主家的傻儿子”。
先前他突然呵了一声，让毫无准备的路为晞当即愣了神。如今这么一打量之后，她的心里里反倒是有了底。
路为晞是个“人品守恒定律”的坚定信奉者，为此她经常乐意随手做好事来积攒人品，以备不时之需，却还没遇到过这种强行把她当讹诈犯看待的。她觉得自己高尚的灵魂受到了质疑，连带着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这种熊孩子不教育难道留着祸害下一代吗？
她垂眸看了眼手心里沾了些许浮土的玉石，用帕子轻轻一拭，而后在手里抛了两下，见少年的眼珠子随着那玉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唇角便勾起一个顽劣的笑：“敢问这位公子，如何证明这玉是你的呀？”
只不过她面上罩着细纱，对面的少年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但这句话，却是把他噎死了。
“你竟然想强抢？！”他本以为这种事情花钱了事便好，谁知却遇着个比他想的还无赖的，登时便有些火了。
“强抢？”路为晞又把玉石抛起，而后一把抓住，悠悠地道了句，“此话从何说起啊？”
“你——！”少年伸出手指着路为晞，那整个手臂都因为生气而止不住地颤抖。
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世上又从未遇到敢和他这么说话的人。倘若这要是在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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