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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七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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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应了声“是”,便退出了宫外。很快,两名侍卫便拖了个人进来,却是用了个硕大的麻布口袋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袋中的那人不住地扭动,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之声。星子听出是个女子,不由心中一沉,不祥的预感笼在了心头。

侍卫将人放在地上,照旧向辰旦复命。辰旦微笑道:“好,让殿下看看是谁。”侍卫扯开麻布口袋,扯下蒙在那人脸上的黑布,金黄色的秀发如明晃晃的阳光,顿时刺痛了星子的眼睛,心脏也似漏跳了一拍。那人眼睛亦被黑布蒙着,侍卫亦顺手扯了。星子乍对上一双水汪汪的蓝眸,正是尼娜!

“尼娜!”星子惊呼出声!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尼娜不是和娘亲一起住在永丰镇的古宅里吗?怎么会忽然落到父皇的手中?难道父皇是派人万里迢迢将她劫了来?这……这也太过分了!星子转向辰旦,目眦尽裂,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尼娜口中被布团堵住了,乍见星子,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拼尽全力挣扎。辰旦“呵呵”一笑,命人取出尼娜的塞口之物。

尼娜显然也是处于惊恐之中。套头蒙眼的黑布被扯下,睁开眼,略适应了殿内的灯光,便看到日思夜想的星子哥哥!还来不及欢喜,耳边响起的却是辰旦那个暴君恶魔的声音,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声音!尼娜不敢去看辰旦,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惊慌地望着星子,颤声唤道:“哥哥!”

星子如遭雷击,深深地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生曾经过无数变故,千万不能此时乱了方寸。尼娜怎么落入了父皇的手中?自己先要搞清原委,再寻求应对之策。既已功力尽失,身中剧毒,手无寸铁,若再自乱阵脚,可是绝无生机了!

“尼娜,”星子遂以突厥语问道,“尼娜别怕,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星子自从西域出征后归来,已许久不曾用突厥语交谈,本以为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但此刻情急之下,一出口竟然流畅无比。他与尼娜说突厥话,一则要尼娜安心,二则也怕万一是父皇找来的形似之人李代桃僵,浑水摸鱼。

“哥哥……”星子哥哥真真切切就在面前,语气一如既往温和而坚定,尼娜慢慢地放下心来,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原来,星子那年新春回永丰镇陪娘亲和尼娜过年后,匆匆离去,又如黄鹤一别杳无音信。阿贞倒还惯了,虽然思念,也只是埋在心里,尼娜却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前段时间,箫尺大举用兵,欲渡河北伐,消息也传到了永丰镇。

尼娜料星子也会随军出征,这一走又不知何时再见,想要到京城送别星子。于是她偷偷溜出来,独自一人来到天京。辗转得知星子原来住在观云居,好容易找到观云居,却已是人去院空。尼娜向留守的下人打听,方知星子早就独自回了上京,而且据说再也不会回来了。尼娜又是焦急,又是不甘,情急之下,便不管不顾,一路北行,昼夜兼程,急急忙忙赶到上京,本想混在难民中进城,却不慎被巡逻的禁军捉住,送到有司审问,终被识破了身份。

星子听了,暗中不住叫苦。自己早该想到的,尼娜这样率性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年我把她留在西突厥,她就曾乔装打扮,孤身一人,越过草原,越过大漠,越过万水千山,从安拉城一路寻到苍州。当时幸好是被我遇见了,拜托大哥安顿她,不然还不知道最后会出什么事。这次于她,不过是故技重施,如法炮制,但……但这回面对的是父皇啊!星子心里全无半点把握。

星子想要责怪尼娜行事鲁莽,但她从来都是如此,率性而为,何况眼下说什么都晚了。其实都是自己的错,当初是我招惹了她,让她空付一腔痴情,却又不能善始善终,这回回归上京,本是永诀,又故意不与她作别,甚至不曾留下片言只语。记得永丰镇古宅门上,她亲笔所写的对联“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何在?”……星子忽心痛不已。这些年,我对她不闻不问,只一再地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有大哥派人照顾她,她一切都很好……可她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她从未怨过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责怪她?

星子难过地道:“尼娜,对不起,是我……”想要解释什么,又无从辩解。自己是故意的啊!故意对她避而远之,故意辜负了她的深情,到现在还能找什么借口呢?哪怕说一声“对不起”,都是那样苍白无力。尼娜落入父皇手中沦为人质,就是对我的惩罚吧!

“哥哥……”尼娜知道这次自己又闯了祸,硬着头皮将事情经过讲完,本以为会被星子责骂,没想到他倒说对不起,尼娜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对不起”勾起了满腹委屈,满腹心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尼娜,别哭,别怕,有我在呢!”星子恨不得如从前那样,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但却被绑索镣铐所禁锢,无法移动分毫。星子本能地挣扎了几下,镣铐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

尼娜发现了星子的情况不对,惊异问道:“哥哥,他们是要对你做什么?”

星子自嘲苦笑:“我是赤火国的罪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星子和尼娜用突厥话交谈,辰旦端坐殿上,全然听不明白,但料到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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