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复悄悄站在绯霜苑的门外，听着院内的对话：
“大公子，既然夫人相约，必是有重要的事情，您还是……”雪落的声音柔柔的。
“我……还是你陪我一起去吧。”柳清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那怎么行！”雪落惊呼，“夫人指明只要你一个人去，若我跟去，只怕惹夫人生气。”
“这……那我也不去了。”
“大公子，您平日最听夫人的话，今日怎么了？”
“……我，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为何？这里可是绯霜苑啊，难道大公子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没有！没有——哎呀，我，反正我不能走！”柳清客有些焦躁。
安静了片刻，只听见脚步声，雪落的声音极低，柳清复没听清。只有“宗主”“夫人”“这里”一些词语断断续续地传来。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柳清客叹息的应一声。脚步声朝门口来。
柳清复赶紧隐藏起来，亲眼看到柳清客离开。等了一瞬，这才推门进去。为了防止柳清客回来阻拦，他二话不说，不顾雪落惊疑的神情，直接扛起她朝地牢去。
扑通一声，毫不怜惜将雪落丢在地上。雪落也顾不上疼痛，惊恐地抬头看着柳清复。要知道，从小到大，柳清复都像是她的噩梦，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差点被他夺了丹。
“小弃灵，你爱上我哥了？”柳清复这句虽是问句，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弃灵爱上灵师，婢女爱上主人，这都是要被世人唾弃的。雪落惊魂未定，听到这样的话，慌忙跪下来攥住他的衣摆。
“二公子，求您不要告诉大公子。只要您不告诉他，我——您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都愿意？”柳清复的眼神如同毒蛇的牙，只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一般。
雪落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紧张地说不出半个字。果然，柳清复蹲下来，笑着看她：“若是用你的灵丹来换，你愿意吗？”
这话如同千斤重担，压得雪落喘不过气。她只好拼命摇头，慢慢往后挪，想离柳清复远一点。
“雪落啊，你要相信我。所谓结契弃灵，不过是把有天赋的弃灵养在身边，只等着有朝一日提升境界，可以让灵师主人近水楼台。”柳清复似乎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步步紧逼，“今日，你已是破道境，正是最好的时候。你放心，我不伤你性命，而且，会把你的灵丹留给他，如何？”
柳清复自认他想得足够周到。要知道弃灵失去灵丹必死无疑，他为了保住雪落的病，翻遍了古今典籍，好几晚都没睡才终于找到一种秘术。而且，就算失去灵丹，以柳清客的为人，必不会弃她而去。雪落依然是柳清客的婢女，除了失去灵丹，他们两个的生活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改变。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
谁知，听到雪落耳中，完全变了样子。
雪落当年承蒙柳清客舍命相护，才能在落仙宗里活下来。她一直以守护柳清客为活着的意义。如果失去灵丹，她就失去了守护的能力，那么，就算柳清客不嫌弃她，她又有什么脸面留下来？再者，一个弃灵，容颜几乎不老，这完全是因为灵丹啊。就算失去灵丹能够不死，那也只是暂时的。她的容颜会眼见着老去，本体是金璃昙花的她，花期本就极短。
夺丹，就是要命！
她那么深沉地爱着柳清客，她知道礼法不容，她也一直谨守界线。她绝不能让柳清客看到她满脸皱纹慢慢死去的样子。她不能！
“雪落，相信我。我保证尽量快点，不让你痛苦。等熬过这一阵，我保证，一切都不会改变。”柳清复的语气尽量柔和坚定。
雪落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她不再摇头，眼里的决绝却让人无法忽视。她低声问：“二公子，您不能放过我是吗？是宗主想要我的灵丹是吗？”
柳清复的动作一顿，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与雪落也算是一起长大，雪落在他印象中，就是永远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今日的她，不知为何，让他心软得几乎下不了手。
他咬住牙，狠下心，右手结印，凝出一个青色光刀。
雪落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柳清客如今大概还在白玉婵的南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回来救她。哦，她恍然大悟，这就是他一直坚持不肯离开的原因？他怕他不在时，她被夺丹……
眼看柳清复的灵刀已经近在眼前，雪落那样瘦弱的姑娘，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居然双手快速结印，凝出一朵昙花，雪白的花瓣化为一柄柄的飞刀，锋利且迅捷。所有的飞刀，一柄接着一柄，朝着柳清复飞过去。
柳清复的灵力修为极高，几乎可以说是问神境以下没有敌手。他也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弃灵居然这样强的爆发力。他当然更不知道，雪落的爆发力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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