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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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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转瞬即到。这几日总算安稳。申时三刻,是王与王后选定的吉时。那日按着中原的规矩,靳舒穿了红衣去迎亲。这次正式婚礼,则遵从残晔的规矩。是以王纱凉并未穿红衣、披盖头。她穿了残晔的婚嫁服饰,身上挂满了银做的饰品,照着默记了无数遍的礼仪,顺利走进大厅,准备着等靳舒前来。&l;/br&g;

只是,进门的一刹,她马上看见了他。因为两个大国联婚,不得不出席的他。王纱凉一下就低了头,以右手顺了下头发来遮住突然而来的慌乱。&l;/br&g;

——早已练就的处变不惊,也在这一刻差点溃散。&l;/br&g;

“原来……你是残晔的二王子?”路过他身边,王纱凉低声说道。笑容大方得体。语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怅然。&l;/br&g;

“公主远道而来,辛苦了。”靳楼点头作为回礼,却是大声说了出来。礼数周到,却也漠然。&l;/br&g;

王纱凉依然笑得嫣然,只是莫名就多了几分惨淡。再点了下头,她立刻离开,走到大厅中央,等着未来丈夫进门。&l;/br&g;

繁复的礼节终于完成,便又是晚宴。&l;/br&g;

王纱凉坐在席上,看着一些残晔菜式上完之后,各式的中原菜品开始被一一摆在自己眼前。&l;/br&g;

“感谢王和王后的盛情款待。”王纱凉拿起酒杯起身,笑着向王和王后进酒。&l;/br&g;

“公主不远千里而来,那么辛苦,这怎么能算是盛情款待?说起来,这多日以来的中原菜品,还都是大王子准备的呢。”王后回饮了一杯,分别看了王纱凉和靳舒一眼,笑道。&l;/br&g;

“母后说笑了。是二弟细心,这些菜都是他让人准备的。”靳舒不以为然地说道,没理会王后随即瞪他的一眼。&l;/br&g;

王纱凉又看向靳楼了。把酒的手,还是禁不起轻微地颤抖了。想着自己将要的作为,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一如、此刻悬挂于窗外,高高俯视大地而又阴晴不定的月亮。&l;/br&g;

王室的嫁娶,总是复杂而冗长。伪装的笑,冰冷的眼……让原本明媚的烛火在这一刻尽数阑珊。&l;/br&g;

结束一天的繁忙,回到寝宫,已是午夜,王纱凉靠在床柱上,一下瘫软。终于可以歇一歇。&l;/br&g;

等了许久,王纱凉才看见靳舒跌跌撞撞地回来。也不看自己一眼,他倒床便睡。尽管,比牡丹更艳的女子,打扮得绝色坐在他身边。&l;/br&g;

王纱凉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挂了笑。“素闻残晔国人人千杯不醉。如今见王子这个样子,倒让人失望了。”&l;/br&g;

以不变应万变。靳舒依然倒在那里,像是沉沉睡着。&l;/br&g;

“王子这样装醉,是不喜欢纱凉,讨厌纱凉么?”&l;/br&g;

哽咽的声音从耳朵进入,而后落在靳舒心里,晕开一片微凉。终于有些不忍吧,王纱凉眸里的人影缓缓坐了起来。他抬起头便刚好看见那在烛火边摇曳的脸庞。眼里欲流未流的泪花,在烛光下晶莹绽放。佳人如斯,探寻的目光带着委屈,哀怨的目光中有着凄楚,哀婉美艳、楚楚动人。&l;/br&g;

“公主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靳舒有些勉强地回答。&l;/br&g;

“王子心中……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王纱凉眼里的雾气散去,轻声问道。&l;/br&g;

在他们眼中,王纱凉仍是王朝最得宠的公主,稍有不慎,便可能挑起两国战争。靳舒心里也有担心。只是,他终是,想起了谁望穿秋水的眼神吧。他张了口,直言:“是,我心中只有她一人。”&l;/br&g;

“王子如此重情重义,纱凉甚是感动。”出人意外地,王纱凉轻轻笑了,“那么,我愿意只和王子做名义上的夫妻。”&l;/br&g;

“公主——”靳舒再度惊讶,不过心中仿佛了然了什么,扬了眉,“莫非……”&l;/br&g;

“王子心中所想不错。”王纱凉叹了口气,“实不相瞒,纱凉也有心仪之男子。只是,残晔王朝交战已久,纱凉不敢因自己的私事误国。离开他远嫁而来,也是没有办法。所以,王子的感受,纱凉再清楚不过。”&l;/br&g;

靳舒嘴角泛起了自嘲般的笑,“跟公主一比,在下实在是汗颜。公主深明大义至此,我却……”&l;/br&g;

王纱凉摇摇头,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过几天,便把她接进宫吧。”&l;/br&g;

“什么?”&l;/br&g;

王纱凉带了满意的神色看着眼前惊讶的男子。“把她接进来吧。放心,我会&l;/br&g;

对父王和母后讲的。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同意。”&l;/br&g;

“公主如此,却让我不知说什么才好。”&l;/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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