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煌眉头一皱,气的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踏马的,这老鸨胆敢骗我就算了,居然还强迫你!”
“我这就去找她当面对质,替你出气!”
“不要,朱公子!”琴贤拉过朱允煌,“虽然柳妈妈一再强迫我,但她始终都没有成功过。”
“每次她带男人来我的房间,我都是百般抗拒,抵死不从。”
“我告诉她,我既答应过只服侍朱公子一个,若是朱公子发现我有任何闪失,一定会回来发脾气的。”
“再加上我拼命反抗,柳妈妈虽然次次都不死心,但见我闹得厉害,最后也只能就此作罢。”
说着,琴弦望向朱允煌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感激:“朱公子,谢谢你!”
“若不是上一次在长乐坊遇见了你,我说不定就……”
见琴贤眼圈又要红,朱允煌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这样的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今天我来是想要问你,当初你是怎么被卖到长乐坊来的,你可还记得?”
朱允煌的话,无疑是让琴贤再次掉入了痛苦地回忆当中。
琴贤霎时间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只能勉强扶住桌子的一角,才保证自己没有双腿一软倒了下来。
似乎对她而言,那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想起的恐怖回忆。
“大概是半年以前,我家便……散了。”
“我家里的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而女眷,则被那些官兵卖到了大明各处。”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和姐姐们就像是……牲口一样,被绑住了手脚,任凭那些官兵挑选。”
“姐姐们有的不堪受辱,当即就撞死在了远处。”
“我也想效法姐姐们那样,宁可追随父亲去了,也不愿被人折辱。”
“可是那些官兵却死死拦住了我,说我才貌俱佳,一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那几天,是我这辈子过的最灰暗的日子。”
看着琴贤拼命稳住自己,但却止不住发抖的模样,朱允煌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了琴贤的右手。
“别怕,都过去了!”
“现在的日子,也很快就会过去的。”
琴贤抬起头,眼中噙满了眼泪,冲朱允煌露出了一个笑脸。
“朱公子,谢谢你!”
“我母亲走得早,家里还活着的其他姐姐如今也已经不知所踪。”
“我被其中几个官兵辗转带到了应天府一代,但奇怪的是,他们却并没有着急把我带回长乐坊。”
“而是在应天府周边的小村子里住上了一阵子,才带我进城。”
“那几日我担惊受怕,生怕那几个官兵对我……或者干脆给我个痛快,直接杀了我。”
“可他们为了能把我卖出更高的价钱,并没有动我分毫。”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他们才带我来到应天府的郊外,把我卖给了长乐坊的人。”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朱公子你也都知道了。”
朱允煌追问道:“你还记得他们把你卖进来的日子是哪一天吗?”
“你们是从应天府的什么地方进来的?”
“你被卖到这里来的时候,还看见过其他女子吗?”
琴贤思索道:“我只记得那是个晚上,他们带我来之前,还找了个黑色的罩子,蒙住了我的头。”
“我从未来过应天府,所以具体是应天府东西南北的哪一门,我并不清楚。”
“不过长乐坊的人在交接时,曾经摘下过我的头套,看过我的容貌。”
“当时我又惊又俱,借着火光飞快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哦对了!”说着说着,琴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朱公子,今日可是五月二十八?”
朱允煌一愣:“没错,今儿是二十八,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清泪,无声地从琴贤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朱公子,整整三个月了。”
“二月二十八那天,就是我被卖入长乐坊的日子。”
“距离今天,已经整整过去三个月了。”
三个月!
看来宋临得到的情报果然是真的。
若是琴贤的确是三个月前被卖到了这里,那么今天,的确是长乐坊再次收人的时候。
朱允煌想要再了解一些更多的细节,变向琴贤追问道:“对于当天晚上,你可还有什么事情能回忆的起来的?”
“你再仔细想一想!”
琴贤却似乎已经彻底破防,伤心的泪水爬满了她娟秀的脸庞。
她此刻绞尽了脑汁,却只能无力地冲朱允煌摇一摇头。
“朱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允煌叹了口气,默默拍了拍琴贤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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