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少女略带惊奇的声音时,亨泽尔的心瞬间就被春风拂过一般,毫无征兆地就落下满心的悸动。
他几乎不能准确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知道这种感觉和他在蒙受缪斯恩泽时,在画布上毫不迟疑地挥是一样的。
和可以画出完美的线条,调出神奇的色彩,铺出顶级的质感一般,教人雀跃与欣喜。
少女还记得他。
威廉·亨泽尔想起他曾经听过的最动听的一曲钢琴,他清楚地记得那时有人在音乐结束后高呼出一句赞美——
“如歌的行板。”
悠扬的,轻缓的,永远徐步前行的。
不急不慢,刚好吻合爱情萌动的细微声音。
……
两次遇见同一个人,都能在心湖上泛起涟漪的几率有多大?
范妮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也不想知道如果还有第次,她会不会依旧如此——
像是变成另一个自己般,充满着不曾体会过的坚定勇敢以及淡雅的甜意。
和弹出钢琴上被期待的完美音色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它们极为相似,但又如此轻易就能区分开来。
一个让她愿意从此在黑白键盘上,永不落幕地演奏;
另一个让她看到了曲目的终止线,甘愿放松与停歇。
它似乎就那张被保存起来的速写玫瑰。
少年赠送给她,真诚希望她快乐的随之作。
小心翼翼的,常开不败的,愉悦人心的。
本质为炭黑的馥郁和纸色的留白,却绽放着细腻无比的温柔。
……
“您近来一直拥有美丽心情吗?”
“您最近是否一切都圆满顺利?”
四目相对,想要破除沉寂,少年和少女异口同声。
关切的视线撞到一起后,立即偏转分离。
一个注视着自己的鞋尖,一个揉捻着花瓣。
像是被窥探了秘密心事般缄默不语。
“……我很好。”
“……我很好。”
沉默半晌,却又是相同的话音。
少年和少女迅速回过头,断开的视线重新连接。
两双不一样的眼睛。
两处一样的惊喜和温情。
“您——”
“您——”
再一次撞上少女的起声,少年懊恼地再次别过脸去,嘴唇快速轻擦,似在暗自责备自己。
这般毫不掩饰的单纯与简单心气,让范妮有些忍俊不禁。她在沙龙宴会上见识过各种来来往往的世家公子,慕恋她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但这样的异性是她第一次见。
干净得像森林深处的小溪,清冽见底。
“画像吧,先生,另外……可以叫我范妮。”
“好!也请叫我威廉吧。”
范妮给了少年一个台阶,亨泽尔欣然应允。
他有些忙脚乱地取出随身的绘画工具,再拿画的途不小心带出了一个速写小本子。
她原本就这样看着他翻腾着画具,想起上次的那张玫瑰也是他这样变出纸快速完成的。
范妮带着笑,她正要去画布前坐下,脚边却打来一本小练习簿。
她被摊开的那页画纸吸引——
上面用铅精细地描绘着一位女性的人物小像,甚至可以看清她随风扬起的发丝。
带着鲜花桂冠的少女。
眉目笑貌与范妮·门德尔松如出一辙。
“我、我可以解释!请不要误会我——”亨泽尔的脸色瞬间褪变成铅色,“我全无冒犯之心……范妮,我只是没有办法错过我眼的美……我只想把它们留下来!”
范妮没有说话,她在艺术鉴赏上并不迟钝。
虽然并未争得允许,但亨泽尔的画并没有沾染上别样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借了她的相貌,描绘着他想想的自己。
并未只有一幅。
范妮细细地翻着速写本,她发现自己竟然慢慢变成了画册的主角——她从未注意过自己有过那么多不一样的表情,就连笑容都能有那么多样。
那是倾尽心力的线条,是包含爱意与欣赏的触。
令她有些,脸颊微烫。
“我……我没有办法,小姐,自那天见过您后,我的脑子就全是您的影子……我只想把关于您的美留下来……如果您觉得被冒犯的话,就……换一个画师吧……”
亨泽尔觉得他的心饱受煎熬,他等待着宣判,但他不敢再做辩解。沉默让他的世界失去色彩,他紧抿着唇,等待自己被云端的少女下令像对待登徒子一般轰出去。
“继续画像吧,威廉。”
“?”
他、他听见了什么!
“我没收了。”
范妮举起小册子晃了晃,背过身收起自己的娇羞,在座椅上端庄地坐下。
“……噢。”
亨泽尔木楞地应答着,直到此时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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