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怔然。
这才发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争强好胜之心太强。
哪怕……是面对一个童子。
不,这不是一般的童子,是神童科的童子郎,论学识,还真不见得弱了她,哪怕她年长了几岁。而论出身官位,现在白贵更是赐同进士出身,又是从九品的秘书省校书郎。
“无事……”
“只是口头之约罢了,算不得数。”
唐婉暗道。
她现在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自己表兄陆游只是比较亲近。在亲上加亲的想法下,所以准备订下婚约。
若说和陆游此刻真有山盟海誓的爱卿。
那不见得!
可她也不愿就这么匆忙就订下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表哥陆游,至少是知根知底的人,但白贵呢,只是刚刚碰面,年龄和她亦有些不合适。
“这是临行之前,我娘交给我的金簪。”
“说要给相中之人……”
“唐小姐既然依了,那此金簪就给唐小姐吧。”
白贵斩钉截铁道。
说罢,就从袖中掏出一枚云凤金簪,钗头之上,垂着金丝流苏。
这支金簪确实是白李氏交给他的,不过事先叮嘱他的是,如果看中了张第小姐,就将这金簪交给张第小姐,当做定情信物。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唐婉既然这般说了,白贵亦不肯服输,反正他也输不到哪里去。
以金簪当做定情信物,是此时很常见的一种做法。
叫作“插钗”定情!
这是宋人特有的一种相亲风俗。
“若相中媳妇,即男家亲人或婆往女家看中,即以钗子插冠中,谓之“插钗子”,或不中意,即留一两端彩缎。”——《东京梦华录》
“还请唐小姐接下此物,我回去之后, 也好有个交待。”
白贵走近, 双手捧着金簪, 朝唐婉递去,并说道。
青梅不敌天降!
他作为天降系,打败陆游很正常。
比起不知姓名, 未免容貌的张第小姐,和唐婉订婚还算不错。至于唐婉接不接, 也无大碍, 接了, 就算订亲,不接, 只是一时的玩笑话罢了。皇子出宫的年龄尚且还在十四五岁。
他年岁小,这点还不至于会对唐婉产生影响。
“你这童子郎,老夫邀你前往沈园, 是想着你和我十散官,但可见陆家的权势。
现在就连张择端这样的大文人,都要招白贵为婿,白贵是童子郎,而非恩荫得到的官职,前途比她表哥还好。
她年岁小,受到的委屈可不少。
与其高攀……,还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
唐婉咬唇,退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去。
她取了白贵手中的金簪。
怔了一下。
插到了自己的同心髻上。
“未嫁者,率为同心髻,高二尺,插银钗六支,后插大象牙梳,如手大。”——陆游《入蜀记》
“你……这这……这孩子。”
张择端无奈了。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相中的女婿,手还没捂热乎,就被人抢先了。
他也看明白了,没他这插嘴,唐婉和白贵未必能成,可他这一插嘴,唐婉小女儿心性,争强好胜,见到有人与她争,她立刻就抢了去。
“罢了,罢了。”
“好姻缘一件,老夫亦乐于见到。”
张择端摇头。
木已成舟,唐婉插上了金簪,这就算是相中了,虽可以悔婚,可以大家族名声来着想,即使唐婉愿意,唐家也不愿意。说残酷点的,唐家估计也很乐意和白贵这个童子郎结亲。
“来,来,打马,打马。”
“老夫在情场上输了一筹,在钱场上一定要赢!”
张择端咬牙道。
“一同打马。”
李清照倦容不见,精神焕发,立刻说道。
点鸳鸯谱,是一件乐事。
打马,更是一件乐事。
“不独施之博徒,实足贻诸好事。使千万世后,知命辞打马,始自易安居士也。”——李清照《打马图序》
打马,和后世的打麻将差不多。
据有人考证,麻将起源于明代的打马吊,而打马吊源于宋代的打马,而将打马这一种东西发扬光大的人,就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麻将是由明代一种叫马吊的纸牌演变而来的,在明代,士大夫整日整夜沉溺于打马吊,把正事都荒废了。清人吴伟业著有《绥冠纪略》,认为明亡于马吊。”——胡博士《麻将》
“还差几个人,谁来打马?”
李清照边忙边问道。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玉石棋盘,用丝帛包裹着一些玉石棋子。
棋子铜钱大小,上面篆刻着“赤兔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