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兵部衙门内一片安定祥和。
沈溪端坐于公事房，四周没旁人，属官和吏员大多被他打发回家往了，在摇曳的烛光照映下，显得形单影只。
一直过了三更天，云柳返回，带来刘瑾案中一个要害人物，正是之前刘瑾的亲信谋士，为刘瑾出策划策能力不俗的孙聪。
刘瑾倒台后，孙聪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干脆束手就擒，关进顺天府大牢后他本认为自己必逝世，却未料临逝世关头被人带了出来，一直到兵部衙门见过沈溪，他还没想明确，为何沈溪会见他。
“沈大人……”
孙聪见到沈溪，拱手行礼，没有下跪的意思。
孙聪自刘瑾崛起后便一直在礼部司务厅任职，司务厅是礼部下属的从九品衙门，固然孙聪被人叫做孙郎中，但具体职司只是司务，由始至终孙聪都未得提拔，并未从刘瑾身上得到太多利益。
沈溪一摆手，示意云柳退下。
云柳本有些担心，但见沈溪态度坚决，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就把公事房留给沈溪和孙聪二人。
沈溪从自己的案桌后走了出来，看着孙聪道：“孙克明，你可知本官为何要找你？”
孙聪摇摇头：“将逝世之人，若无利用价值的话，大人不会惦记……却不知在下有什么处所能帮到大人您？”
沈溪道：“刘瑾已伏诛，他的逝世，纯属咎由自取，他在朝中无法无天的时候，早该料到会有本日，不过本官并不感到你应当为他陪葬……”
“呵呵。”孙聪脸色非常无奈，他很明确刘瑾的罪名是谋逆，按照惯例要诛灭九族，而他正好在九族内。
沈溪走到孙聪眼前，轻叹道：“你不用多心，刘瑾虽作恶多端，但他家人是无辜的，本官奉旨办案，不会连累太广。此番找你来，是有些事情本官不太明确，诸如刘瑾平日所作所为，想从你处断定一些事情。”
孙聪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尽管问，在下若知晓，定如实相告，但实在不知的话就恕无能为力了。”
无论孙聪感到自己是否该逝世，都有求生之心，现在沈溪找他问话，他看得出沈溪并没有起杀意，但凡有一点求生的盼看，他都会努力，尤其是刘瑾逝世后，他知道自己仅剩的价值就是知道刘瑾的机密，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溪问道：“刘瑾数次想杀我，甚至派了张炎光和江顾严前往宣府主持相干事宜，这事你应当明确吧？”
孙聪尽管不想承认，但还是点头：“在下的确知晓。”
“嗯。”
沈溪问道，“那你可知江顾严现在何处？”
孙聪苦笑道：“在下跟此人无太多交集，以往都是炎光……张文冕跟他接洽，听说江顾严倾尽家财贿赂张文冕，大人若想知道更多细节，应当问张文冕才是。”
沈溪道：“不必了，这会儿张炎光估摸已在狱中自我了断。”
“啊……”
孙聪感到背心一阵发凉，沈溪说张文冕自我了断，那就断无生理，沈溪现在已代替刘瑾成为正德天子跟前最信任之人，要杀个人就跟捏逝世一只蚂蚁那样轻易。
沈溪道：“本官跟江顾严乃旧识，因私怨累积，终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他要杀本官，本官不感到稀奇，刘瑾也要本官逝世，二人算是对了胃口，这正是他们合作的基础。只是……本官不太明确，之前江顾严曾刺杀过刘瑾，为何刘瑾能容忍他？”
孙聪苦笑道：“大人也说了，刘公公……刘瑾有意谋害大人，跟江顾严可说一拍即合，之前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江顾严还送了刘瑾很多财货……大人应当早就知道这些，提前戒备，才屡屡躲过危险吧？”
沈溪没有答复孙聪的问题，再问道：“那陛下身边的花妃呢？”
“嗯！？”孙聪本来还能镇定地答复沈溪的问题，但听到花妃的名字后，明显有些惊恐不安。
沈溪道：“你不必遮蔽了，本官对陛下身边的事情还是有所懂得的……固然之前不知这花妃跟刘瑾有何关系，但现在本官大概明确，这女人经江顾严之手，两次易主，先送给建昌侯，再便是送到陛下身边，如今成了陛下跟前最受宠信的女人。”
孙聪摇头：“宫闱之事，在下一介草民岂敢随便非议？”
沈溪板起脸来：“你是不敢非议还是知情不报？孙克明，这是本官给你的最后机会，假如你想活命，或者保住家人，更应当跟本官合作……本官放过你和家人并非难事，毕竟当初你在刘瑾跟前，做过一些好事，固然后来为虎作伥，但本官还是愿意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
孙聪一咬牙，“是江顾严把人送到陛下跟前，而且刘公公经常与花妃接洽，陛下身边但凡有事，花妃第一时间便会把消息传递过来，刘公公因此能时刻控制陛下喜怒哀乐……沈大人应当知道，今年刘公公涌现在陛下跟前的机会少了很多，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获取陛下的情报。”
沈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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