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蓝本想跟沈溪商议如何送走钟夫人，以避免锦衣卫落进刘瑾掌控。
但因一上来就跟沈溪闹翻，以至于到最后他都没机会提出相干事项，等出了沈府门上马车后才记起来，不由分外烦恼。
“唉！怎么总是跟我那大侄子怄气，耽误正事……真应当好好跟他商议一下，怎么才干将钟夫人送走，让钱宁当不成锦衣卫指挥使……这是个可以在国舅爷跟前立功挣表现的尽佳机会，我怎么白白放弃了呢？”
张苑刚开端还很自责，但转眼就将事情回罪于沈溪，感到一切都是侄儿冥顽不灵带来的恶果。
张苑有家不能回，皇宫也没法回往，毕竟现在夜色已深，宫禁森严，回往没有正当的说辞，被刘瑾的人捉住痛处不好交待。如此一来张苑只能到豹房过夜，豹房守卫固然也很周密，但他作为天子近臣，夜里进出豹房属于寻常事，没谁会追究。
张苑到豹房时已是二更。
京城已彻底安静下来，大街小巷罕见人迹。但对豹房来说，夜晚的喧嚣才刚刚开端，这里是京城真正的不夜天。
朱厚照属于夜猫子，不到晚上没精力，吃喝玩乐的东西豹房这边一应俱全，再加上刘瑾回朝后又给朱厚照找了很多新花样，朱厚照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张苑没敢往打搅朱厚照的雅兴，筹备随便找一处偏院，对付一宿，成果半道迎头跟钱宁撞上。
“张公公？”
钱宁见到张苑，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自得笑脸。
张苑打量钱宁，感到对方是有意堵他，或许是他回来的消息被侍卫传递进往，钱宁闻讯后刻意赶来。
由于从张鹤龄和沈溪那里找了很多不痛快，张苑性格也不是很好，板起脸问道：“钱侍卫有事吗？”
钱宁笑呵呵道：“陛下之前找我询问钟夫人的情况，说是要为钟夫人找个贴心人侍奉，我便举荐了张公公，陛下批准了……这不，我特地前来跟张公公知会一声，稍后你往钟夫人那边报到！”
张苑一听，火气马上就蹿起来了，怒气冲冲打量钱宁，喝问：“你竟然让堂堂御马监掌印太监往服侍一个女人？”
钱宁冷笑不已：“张公公，这事儿可是陛下亲口吩咐，你不会说不想往吧？这可是违背诏书！”
张苑心里那叫一个气，自己本是天子身边内侍，真正的天子近臣。现在倒好，让他往照顾天子尚未迎进门的一个女人，这是他怎么都无法吸收的事情……如此跟被贬斥发配没什么差别！
钱宁见张苑不答，认为对方怂了，气势更盛，道：“服侍钟夫人，这可是别的内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差事……陛下没什么妃嫔，这位钟夫人将来指不定就是皇妃，甚至是贵妃，若她可认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那她就是太子之母，未来的太后……”
说到这里，钱宁自觉住口了。
现在天子刚登基不久，说钟夫人是太后，有点咒骂朱厚照的意思。
钱宁咳嗽两声：“若是跟这位主子打好关系，你将来可就飞黄腾达了！”
张苑很想说，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本来就是随着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实打实的太后跟前的红人，可现在情况如何？
上一个太后那边咱家还没失宠，你让老子往下一个未知的太后眼前邀宠？这是哪门子道理？
张苑属于外戚党，背景深厚，又是二十四监中仅次于司礼监的御马监掌印，自觉已到人生巅峰，再让他往追寻下一个人生巅峰，显然不被他吸收。
钱宁在那儿干笑，“如今陛下跟前，最得宠的是刘公公，张公公这会儿暂时不用想太多，就当为将来策划，离陛下远一点，尚不至于遭到刘公公打压……我这可是在帮你，你莫不领情！现在陛下旨意已下，你到底是应允，还是说想违背圣谕？”
张苑非常憋屈，但钱宁大帽子压下来，他只能恨恨地低下头，嘴里应了一声，“咱家知道了！”
……
……
钟夫人的事情，看起来朱厚照做得滴水不露，但问题在于这事儿动用了处所官府的气力，钱宁性格又很张扬，爱好到处卖弄，成果钟夫人及其家人到京城后不久，事情就闹得满城皆知。
至于钟夫人被朱厚照接往何处，知道的人非常少，恰恰沈溪算是一个。
这天沈溪在谢迁于长安街的小院，见到了这位当朝首辅。
谢迁近来活得很自在，朝中多了梁储和杨廷和两个阁臣，这两位都算是翰苑系统的佼佼者，不需要谢迁出来做任何事情，内阁便可正常运转，只有碰到大事他才会过问，如此一来，就算内阁因处所事务增多加大了工作量，谢迁依然可以悠然自得。
沈溪到来，谢迁亲身沏好茶水，跟沈溪相对而坐。谢迁为沈溪倒满一杯茶，道：“试试，这是今年的新茶……你对茶艺有研究吗？”
对于茶道，沈溪就算懂一些，也不会在谢迁眼前卖弄。
到了谢迁这年岁，最自得的便是他的人生经历，假如不知趣卖弄，必定要引得他不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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