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这一离开，大臣们尽皆哗然。
朱厚照拂袖而往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每次朝议，最后都会出一些乱子，其根源便是刘瑾跟朝臣间的对峙。
每次，朱厚照都站在刘瑾的态度上，谢迁等文臣屡次劝谏均无效果。
朱厚照走后，文臣们大多脸色凄然，相顾无言，显然扫兴透顶……当然，也有人谈笑风生……
谢迁长长地叹了口吻，在周经扶持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往沈溪身上瞧，更没有出言责备。
此时谢迁意气消沉，全靠周经和几名老臣扶着才不至于委顿在地，他低着头，艰巨地挪动脚步，往奉天殿外行往。
沈溪自然不会自触霉头，在这件事上，他违背了文官团体的意志，固然是被逼无奈，毕竟跟朱厚照站到对峙面上，并非好事，他在心中宽慰自己：“这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前途，而是站在文官团体利益上考虑问题。以陛下对刘瑾的宠信，就算我出面禁止，也转变不了其回朝的现实。”
等谢迁和周经等人离开奉天殿，沈溪收拾心情筹备出宫，刚出殿门，创造刑部尚书屠勋正在外面等他。
“之厚，跟我来！”
屠勋没什么架子，示意沈溪跟他同行，临到大明门，左右差未几没人了，屠勋才叹道：“之厚你不必自责，实在无论是谢尚书，还是老朽，都明确你的处境，在这件事上，你没有做错。”
沈溪没想到屠勋会这么说，暗道：“这话听起来倒是顺耳，但更多却像是强行安慰。”
“唉！”
沈溪幽幽叹了口吻，道，“陛下遣刘瑾往宣府后，便心生悔意，我前后几次面圣他都提出要调刘瑾回朝，固然我百般阻拦，但收效甚微……此番陛下心意已决，要是我再出言反对，恐怕跟陛下的师生情义就此便会断尽……我的确没有别的话好说！”
“嗯。”
屠勋微微点头，“陛下的心思，你知我知，满朝高低谁都知晓，但就算知晓陛下行事偏颇，又能如何？刘瑾回朝之势不可逆转，这正是为人臣子者的哀哀。”
屠勋语气苍凉，“谢尚书之前来见老朽，曾提及此事，他的意思是，既然刘瑾回朝已成事实，那就让你在陛下眼前扮个好人，甚至他已料到你会如此说，让我等不要对你横加责备……实在你夹在陛下与文臣中间，才最难自处。”
“这……”
沈溪听到这话，虽知屠勋此言有收买人心之嫌，但也知道，谢迁的确是在掩护他，甚至可以说忍辱负重。
屠勋道：“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限制司礼监的权利，让刘瑾回朝后不能再跟之前那样权倾朝野……他离开京城毕竟有一段时间了，回来后暂时无法做到跟以往那般只手遮天，且如今大臣要面圣也不似往常那么艰苦，尤其是你，之厚，你经常面圣，就算你这次帮了刘瑾，他回朝后依然会找你麻烦，你要有心理筹备才是！”
“知道了。”沈溪点头。
屠勋再道：“跟刘瑾正面为敌之事你暂且不必有顾虑，陛下回政之前，谢尚书跟老朽都会跟刘瑾势不两立，这朝中决心跟阉党奋斗到底的人不少，你只管往做你的事情，兵部为你掌控对文官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尽对不能让刘瑾把魔爪伸向部队，否则恐引发朝局混乱！”
沈溪恭谨隧道：“只要我在朝一日，军权尽不旁落，这是在下对同寅的承诺。”
“你不必做什么承诺，事在人为，如今陛下重视你，但谁知将来陛下有何心思？刘瑾如今不过一时得势罢了，纵观历史，当权者昙花一现多了往了……谢尚书怕你心里有暗影，之前便吩咐过，若本日在朝堂跟你生出罅隙，让老朽在散朝后单独跟你言明。如今朝中诸多人盯着他，若他亲身跟你交待什么，实在不妥。好了，言尽于此，你我就此作别吧。”
屠勋语气诚恳，声音里透着一抹哀凉。
沈溪再度行礼，没有持续前行，驻足目送屠勋远往，才又迈开沉重的步伐。
……
……
华灯初上，寿宁侯府，张鹤龄和张延龄刚从皇宫回到家中。
二人进进正堂，张延龄已忍不住扬声恶骂：“……那些文臣简直就是废物，一点儿魄力和担负都没有，明知刘瑾回来他们没好日子过，居然不以逝世相谏……尤其是姓沈那小子，居然帮刘瑾说话，哼，看刘瑾回来不活剥了他！”
张延龄的怒气，全来自于对刘瑾的忌惮，想到刘瑾回朝得手的权势会被其重新窃夺，心坎便隐隐不安。
张鹤龄比张延龄淡定多了，道：“二弟，你先别发火……难道你没看出来，正是由于陛下对刘瑾百般纵容和左袒，才令文臣对刘瑾回朝之事无计可施？”
张延龄略带不满：“大哥，你怎么也帮那帮百无一用的文臣说话？你没看姓沈那小子，他态度明确请调刘瑾回京……我看这小子简直活腻了，刘瑾离开京城就是他一手炮制，回来后能轻易放过他？”
张鹤龄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二弟，你也说刘瑾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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