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问,顾萱面容微僵,斜眼瞟见阿福手中的盒子,便抿了抿唇,笑道:“到也无事,只是得了些新鲜的上好青饼(生茶),想起你好茶,左右也无事,便就送来过来。”说罢对着阿福示意,让她将茶饼拿了过来递给了王瑜。
王瑜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从阿福手中接过盒子打了开来,立马便有一股淡雅的茶香飘了出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果然是好茶。王瑜轻笑着点了点头,令人将茶饼收起。
见他还算喜欢,顾萱心下一松,想了想,遂又有些干干地问道:“我看不少君子都好美酒,为何你却好这淡雅之茶?”
王瑜晒然一笑,“不烈的酒不是好酒,然,好酒能使人兴奋,但喝了多了便会令人丧失理智。而茶,则饮而始终清醒,令人心平和。故而,纵使不是烈之酒,这清淡之茶,亦是可高谈阔论。”
没想到他竟是因这个原因而弃酒择茶,顾萱不由赞赏地点了点头。
“苏公已经到了健康,这些日子你若无事,便先行去健康与他会合吧。”
顾萱愕然,惊讶地看着他:“那你们呢,何时去健康?”
王瑜轻笑,“等你抵达健康的时候,我们就出发。”
顾萱皱眉,“你怎么知道我何时去健康,说不定我根本就不会去。”
“你一定会去。”王瑜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而且最迟三日就会出发。”
顾萱最讨厌的便是他这个样子,对什么事都很笃定,让人琢磨不透。
便有些暗恼地看了他一眼,迎接她的则是王瑜那好看的侧脸。
呆了一会儿,王瑜去了书房,顾萱自一人在树荫下走了几步,觉得有些无趣,懊恼地踢了踢脚尖,便也离去。
听赵秉在门外禀报说人走了,王瑜点了点头,抬手捏向有些倦意的眉心。
屋外,赵秉对着沉默言的陈远说道:“诶,你有没有觉得那顾氏女郎今日看六郎的眼神怪怪的?”
陈远想了想了,好似的确有那么点,便就点了点头。
“可倒地是怎么回事呢?”赵秉捏了捏下巴,抱着胳膊走了几步,正要发表自己的猜论,却是听王瑜在书房叫他,便就立即进了屋。
“六郎。”赵秉叉手。
王瑜颔首,“那萧玄不是个安分的,你派人暗中盯着点,别让他伤到了顾萱。”
赵秉微怔,遂领令而去。
——
琅琊王六郎亲自去吴郡求娶陆氏女不成,反遭陆曾羞辱的消息短短的两日时间便已如大风过境一样传遍了整个江东。
健康,琅琊王氏族人暂居之所。
从家仆口中听闻此事后,十四岁的王敦满脸怒意,他重重的呼吸着,薄唇紧抿,将手中的长剑反身砍向一边的竹子。
‘啪’地一声,翠竹应声而断,一连倒了好几棵。遂又抬手猛地一下将剑郑向一边的廊柱,便是‘叮’地一声入木三分。
“来人,备马,我要去求见苏公!”
“是。”
半个时辰后,正同徐英商议着事的苏昇听闻王敦前来求见自己,不由与徐英相对而视。徐英捋须笑道:“琅琊王氏,这一辈不出虚才呀。”
苏昇笑而颔首,便令人迎他进来。
“苏公。”王敦对着苏昇深深一礼,随之又转身对向一侧的徐英,亦是深深一礼。
两人笑而颔首。苏昇问道:“不知小郎来寻老夫所谓何事?”
王敦看向两人,薄唇微抿,不解的问道:“敦想知道,叔父为何要这样做?”
苏昇捋须,“你是说六郎求娶陆氏女,他明明知道事的结果不好,却反而还这样行之?”
王敦点头,“如此令家族蒙羞之事,敦委实想不通彻叔父为何要如此为之。”
苏昇哈哈一笑,“小郎莫急,再过几日,你自会知晓答案。”
见他没有想现在替自己解的意,王敦抿了抿唇,便只得作罢,告辞离去。
徐英笑道:“不解的是,自己一向为之崇拜的叔父却为何做出这样对自己不利的事啊!”
“这事,咋们还不能点破,得让他自己去悟,待过几日趋势变动,他自是会明白的。”
提起如今的趋势,徐英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南方多君子,都偏好玄学,整日都聚集一块,吃茶饮酒,高谈阔论,哪里能为出半点的力。”
正是因他们偏向玄学排斥儒学,令许多儒者心灰意冷之际转投北方,这才有了日益强大的胡人部落。
苏昇捋须淡笑,“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谓之深者也。”
这两句出自《老子》和《老子指略》。徐英皱眉,不解苏昇此言何意。只听苏昇又道:“不管是什么,宏盛过后便会日渐式微,即使留些余绪,也不过是气若游丝,难以再恢弘气势。而昇则以为,不管是什么,只要它能使强,世人便应该去接受它,并将其弘扬。”
他的话虽有道理,但徐英却是不苟同,在他眼中,那些崇尚玄学之士,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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