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将全身都半挂在郭厚生的身上，微醺的眸光悄然地一转，将屋内的情况全数看进眼里。他不做声，只是将手一指，郭厚生便扶着他朝那个方向而往。
教习嬷嬷和喜娘惊愕地互相看了看，快速跟了上往。
“殿下，您还未与太子妃行合卺之礼，怎可……”教习嬷嬷的话声还未全部落下，萧瑀便摊倒在床上，不再言语，只剩下他加重的呼吸声。
浓郁的酒气从杜云锦的身侧传了出来，她微微地侧头，从头巾下方的空隙偷偷地看往。蔓延的红色弥漫了全部眼幕，将记忆里的少年渲染。
“这……”喜娘看看醉倒在床上的萧瑀，为难地看着仍然盖着头巾的太子妃。纵使太子再不为今上所喜，纵使太子妃再不为太子所喜，那毕竟都是动一动手指就能碾逝世自己的大人物，如今闹成这样，合卺难成，那么自己的项上人头就朝不保夕。
杜云锦将喜娘语气的为刺耳得明确，自古以来皇宫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处所，也难怪她会战战兢兢。
“娘娘……”在教习嬷嬷的惊呼声中，杜云锦一把掀开自己的头巾，露出已有些花的妆容。
“娘娘，这头巾得殿下才干掀，您不能自行揭开。”教习嬷嬷皱着眉地教导起来，边境长大的女子到底比不过帝都中的名门闺秀，连这样出格的事情也敢做，白费她们之前的苦心教导。
只有他才干揭。
婚礼的每一个步骤都被教习嬷嬷们念过很多回，杜云锦当然也记得明确。可是现在……她回头看着醉成一团的萧瑀，假如非得等他揭，那不是要闲坐整整一夜，顶着沉重的凤冠？
她朝雁回伸出手，漫不经心肠起身，顺便还掸了掸被坐皱的嫁衣。
“两位嬷嬷辛苦了，”她首先走到教习嬷嬷的眼前，她们是小陈氏从宫里选出的老人，身份不同他人单纯。在看见两人错愕的回应后，她又度步到一旁的喜娘和众位宫女眼前，轻声道：“你们也辛苦了。”
“都是奴婢们该做的。”
教习嬷嬷率先回应，尔后喜娘和其他宫女才随着回话。
“本日已然礼成，各位都可以回往复命。”她眼波一转，雁回便从袖中取出一叠红包，分辨递给教习嬷嬷和喜娘等人。
“可是……”
教习嬷嬷互看一眼，语气上有些迟疑。
可是？听到这个声音时，杜云锦挑眼朝开口的教习嬷嬷看了过往。眼力冷冽，如同月牙城外的冷风，生生地从人的身上刮出长长的口子。
“娘娘发话，奴婢等莫敢不从，只是殿下与娘娘的大婚，须将婚礼都完成才是吉兆。”教习嬷嬷自持身份不同，说出这段软钉子话。
她公然拒尽太子妃，其余众人俱不敢插嘴，默默地等候着最后的成果再定自己要走的方向。
杜云锦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她推开雁回的扶持，自行转身走到另一边。放满了喜果的桌子上方赫然悬挂着一把装饰的长剑，剑穗随着夜晚潜进的风轻轻地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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