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毕竟是谁……
叶籽心模模糊糊的, 非常想要把自己从睡梦中唤醒。
——醒过来！醒过来！
——叶籽心！你要是再不醒过来的话……
她能感到到对方抱着她慢慢地走着。
脑海中逐渐浮现各种画面——在她的生命之中不止一次涌现过的场景、交易、对话……
小小的她食不果腹地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讽刺的是，旁边的一条大狼狗却享受地啃着一根肉骨头。
她饥渴地盯着那根肉骨头。
好想吃！
狗有肉骨头吃, 她却连一块馍馍都没有！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饥饿的感到！
几个成年男女站在她的眼前讨价还价, 那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丑陋嘴脸：
“——多少钱？什么？就这样一个女娃子你要6000元？……你当我们是冤大头？筹备狠狠捞一笔之后不再做下一笔生意了吗？……就算她是童贞娃子, 也不值这么多钱吧！再说我们只是为了转卖，总要让我们赚点吧？买家不会出这么多钱的……”
“——我们买她也需要本钱的啊，卖太少了我岂不是亏本？这些天给她吃喝的钱都没有算呢。”
“——得了吧, 你看她瘦成皮包骨了，你断定给她吃喝了？我都怕她逝世在半路上……行吧, 那就5800！多一分钱都没有！还有, 她要是真逝世在半路，丧失算你们的噢！”
“——起来！你还蹲在那里干什么？走！跟我们走！快点走！……你还敢哭？……你个丧门星, 打不逝世你！”
苦楚。
窒息。
生不如逝世……
眼泪上涌。
对方抱着她途经客厅的时候, 叶籽心挣扎地眯开眼睛——
热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 她苦楚且卑微地轻声哀求道：“求求你, 不要卖……不要卖掉我……我听话……我会乖乖听话……不要卖我……”
冷白的月光轻轻抚过，把安静的黑夜烘托得更加冷淡。
那个于月色中若隐若现的男人有些温和如风的眉眼，他晕开了黑夜。
叶籽心能听到对方轻轻踢开卧室门的声音，然后……她的身材刚刚离开一个热和的怀抱, 就立即进进了一个热和的被窝。
黑暗之中, 她满眼泪水、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的人——除了一个暧昧的轮廓, 她什么都看不清,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他的声音却如他的眉眼一般，那么轻、那么柔，就像舒心坦然的催眠曲，从她的心尖上轻摸而过：“放心吧，你再也不会被卖了，有个好梦——”
他的声音仿佛自带魔力，叶籽心感到自己的情绪在刹那间被抚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那样信任他，他说不会卖掉她，那就必定不会卖！
颠破流离、兵荒马乱的人生，就此终结。
是的，终结！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沉进甜蜜的梦乡。
***
新的一天，太阳初升。
生物钟让叶籽心在固定的时间转醒，她闭着眼睛在热和的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又砸了咂嘴，刚筹备持续睡一会儿，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非常不对劲……
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几何题，她明明应当在餐厅写作业学习才对啊，为什么会回到卧室里了？
叶籽心打着哈欠揉眼睛，她努力回想着——
昨天晚上产生了什么？
似乎有人把她从餐桌边抱了起来？
“…………”叶籽心猛地坐了起来！
能自由出进这座屋子的男人，就只有那么一个……
是陈楚砚吗？
叶籽心飞快地掀开被子，赤脚跑进浴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等到她简略收拾完，刚刚走进客厅，她就了然于胸——
这一股挥之不往的烟草味已经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他……
除了那个男人，还有谁的烟瘾会大到一大清早就不停地吸烟？
只能是陈楚砚。
叶籽心深深吸了一口吻，慢慢地走进餐厅。
凌晨洒满阳光的空间，似乎没有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
那个男人就那样姿势慵懒地沐浴在阳光之中，全部人闪闪发光，他懒洋洋地浏览着手中的英语报纸，香烟静静燃烧着，袅袅白烟缠绕在他的指尖。
餐桌上还摊着一堆她的教科书、参考书之类的，他并没有动，似乎书本的次序都和她昨夜摆放的样子一模一样。
叶籽心轻唤道：“陈……陈先生，早上好。”
陈楚砚翻过一页报纸，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
叶籽心瞄了瞄陈楚砚，见对方没任何表现，她便默默地走到餐桌边，轻手轻脚地收拾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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