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造和平和秩序需要无数的鲜血和努力,但打碎它,却只需要轻轻一击!
仅仅是一个短短的夜晚,笼罩在这个小镇上空数百年的平静就已经不复存在。遗留下的,是蔓延的烈火,冲天的硝烟,和满眼的残垣断壁……
现在,噩梦已经过去,但哀伤仍将继续……
看着那些在废墟中嚎啕痛苦的镇民,还有死去的士兵那残缺不全的尸体,达维的内心一阵抽痛。在这个血腥的夜晚里,七百多名平民死于这场无妄之灾,这相当与小镇人口的五分之一。也就是说,平均每一个家庭都丧失了一个成员!
和他们一同殉难的,还有骑士团的一千三百名士兵。此刻,他们的尸体就摆放在小镇中心的教堂外……那里的空间根本无法放置这么多尸体,可为同伴收尸的士兵却已经没有力气为他们寻找一个更好的安息场所,只能像堆积货物一般,将他们粗粗地堆放在教堂外的广场上……
东边是镇民的尸体,西边则是士兵的……破碎的尸体堆成一座座小山,而尚未凝固的血水,则在广场上汇集成一条条暗红的河流……
两千多条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或许在某些学识高深的历史学家眼中,两千条人命算不上什么,历史上死伤比这超过一百倍的屠杀和战争比比皆是!可作为这场惨剧的目睹者和当事人之一的达维,却没有办法保持这种带着距离的冷漠和数字化的抽象!
两千条人命是什么?是一条,加上一条,再加上一条……
以这种方法算下去,当数字到达一百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其中的血泪和苦难;当到达五百的时候,你会觉察到隐藏在这种悲惨中的绝望;当达到一千的时候,你会疯狂……
这,还没有计算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幸存者内心中永远也不会痊愈的伤痕!
这,才是屠杀和死亡的真正含义……
达维站在广场外,盯着那一座座尸体堆成的山峰,漠然不语!
一个士兵走到他的身前,用嘶哑的嗓子向他汇报:“骑士大人,镇里的火已经扑灭了。还有,罗兰骑士要你去教堂见他!”
达维好半天才从那近乎麻木的呆滞中清醒过来,此刻,他才感觉到掌心的一阵疼痛,那是因为他握拳太紧,指甲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掌心……
“知道了,你去吧!”打发走了士兵,他慢慢迈步,走向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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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吗?”阁楼里,望着窗外近乎废墟一般的小镇,伊凡裘琳低声地自语,苍白的面孔下,是一种深深的疲倦!
没有人回答,瓦尔德木然站在她的身后,而公爵夫妇和所有的下人,依旧处在深深的昏睡之中。在这个漫长的夜里,他们也曾经数次就要清醒过来,但这个时候,瓦尔德就会默默地走过去,在他们的后颈上补上重重的一记……
所以,没有人知道,在昨天晚上,这位公爵家的明珠,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出小镇,做出了好多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我本以为在漫长的沉睡之后,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平静无比,但事实并非如此呢!”伊凡裘琳皱着眉头,轻轻地低语,却没有一个听众!
“虽然这样很热闹,却未免有些危险!”接着,她的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看来,我要小小地休息一下,恢复些精力……”她苦笑着摇头,昨晚六翼妖龙和罗琳带给她的伤害,实在太大。而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痊愈。
更糟糕的是,她要被迫进入沉睡。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力量控制自己越来越模糊的意识!
她无力地倒在床上,疲倦地合上双眼,却还不忘嘱咐瓦尔德:“等一会告诉公爵夫妇,就说我昨晚受了很大的惊吓,所以昏迷过去……”
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昨晚的那末日般的残酷和血腥,即使是一个经历过无数生死厮杀的老兵,回想起来也要恶梦连连……
“但这不是个好理由……”她带着苦笑陷入了沉眠。“因为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再一次醒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第一次发现,除了留在公爵家中,她根本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去处。藏身荒野?糟糕的主意,一头野狗就能把沉睡的她啃个干干净净!让那些手下照顾自己?做梦,那些心中暗藏杀机的手下决不会浪费这么一个造反的大好机会!公爵这里虽然也不算安全,但她根本没得选择。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人类,因为他们有太多的同伴……”这是她的最后一个念头。
带着满腔的哀伤和恐惧,她陷入了沉眠。此时的她,已经没有时间为自己可能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昏迷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万幸,她也根本不再需要借口了。
一个小时后,她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颤抖着将双手举到眼前,然后用那双手触摸着自己细腻光滑的脸庞……满怀激动地感觉那久违的触感,一瞬间,她热泪盈眶!
这个时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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