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浓云如墨在翻滚着,巍峨高耸的山脉水雾缭绕。
大雨如注,山头的雨水汇聚成一条带着沙石泥土的洪流,冲入大河之中。
河水逐渐浑浊,水面开始上涨。
漆黑的夜色中,粗大的雷电撕裂黑色的浓云。
雨来时风更大,两岸的树在风声中呼啸。
轰隆!
电闪雷鸣,只见一艘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飘荡。
船头,是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家,他将转动着手中长长的竹竿,拼尽全力保持小船的平衡。
船中,余生和牛元量被淋成了落汤鸡。
“船家,你稳着点,别急。小命要紧呐。”牛元量紧抓着船沿,面色不太好看。
“好嘞,道长放心吧。
我在黎河中飘荡十五余年,再大的洪水都见过,不会有事的。”船家安慰一声。
余生见状,笑而不语,在雨中沉默,神情淡然,没有半分紧张。
“师弟,水越来越大了,你就不怕吗?”
见到余生淡定自若,牛元量问道。
余生:“我相信船家。”
船家:“哈哈哈……多谢公子信任。”
牛元量:……
时间流逝,小船越发飘摇。
有几次,山洪冲到了小船,差点被掀翻,可每到关键时刻,又平稳了下来。
船家也非常疑惑,他清楚按照方才那种情况,就算自己技术再好,也不可能稳住才对。
可他偏偏稳住船体!
半个时辰后。
船家平安将余生和牛元量送到渡口。
下船后,那身形高大的青年回头,面带微笑,朝着河面拱手行礼。
这一举动,让他愣住。
想起方才的几次惊险都化险为夷,有如神助,他心中也不由升起敬畏感。
回时,他也朝着河面恭恭敬敬地鞠躬。
“终于上岸了,好险呀。”牛元量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道:“哦,对了师弟,你刚刚对谁行礼呀?”
“水神!”
余生答了他一句,就径直向前走去。
“水神?水神一直跟着我们?”
牛元量惊疑,跟了上去,追问道。
……
此地,不是北安县,而是蒲山县,跨过蒲山才进黑山。
黎河只流经蒲山县的边境。
所以从高黎到北安的水路以蒲山唯一一个渡口为终。
余生和牛元量顺着渡口旁的小道,踩着泥泞泥巴,翻过了两个山头,上了官道。
因为有渡口,往来的旅人较多,为了给来往的官员和旅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蒲山县特意在渡口正上方的官道上修了一个驿站。
雨还很大,将两人的行囊都给淋湿了。
上了官道,路好走了许多。
终于,驿站出现在眼前。
驿站,简简单单三个房子,没有什么奇特。
到了门口,看去一旁。
发现一边是马圈一边是类似凉亭四面漏风的亭子,亭子中有两张桌子,却没有板凳。
余生还没动,牛元量就急不可耐地上前敲门大叫。
嘭!
嘭!
“驿丞,驿丞!开门呐,来人了。”
许久后,屋子中才传来声音。
“来了来了!”
门一开,是一个汉子,身材粗壮,汉子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道:
“进来吧。”
余生和牛元量进去,汉子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中,有六人坐着,皆是男子,几人面色都有些苍白,没有动,他们神情恐惧。
另一边的柜台上,一个穿着暴露,形体窈窕,眼眸满是媚色的女子坐着。
牛元量察觉到了异常,放缓脚步声。
“师弟,这伙人不对劲呀。”他低声说了一句。
“呵呵,当然不对啦,他们又不是人。”余生紧盯着柜台边的妩媚女子。
不是人?!
牛元量一听,二话不说,立马后退,来到余生身后。
“别躲了,后面那个更厉害。”余生淡淡说了句。
“啊?”牛元量面色一变,看着站在身后的粗壮汉子,咽了咽口水。
“师弟,有没有把握?没把握就叫上水神大人吧,他应该没走远。安全为上!”牛元量心惊肉跳地道。
“不用叫。”
余生摇了摇头,面露微笑。
“师弟,不要冲动,安全为上。”牛元量惊疑不定。
这时。
女子站起来,笑咪咪地道:
“哟呵?没想到你这个小公子还有点眼力。”
余生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坐了下去,牛元量则惊疑不定地站在自己旁边,哪敢坐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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