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袁馨回了府，逝烟将就地吃了点东西，就准备就寝。
独自一人躺着，逝烟迷迷糊糊就是不想睡。
想起在御书房跟皇上的对话，她心中好像有一块石头一般，沉甸甸的。
“你们去青州一路上遇到什么事了？”那日的皇上变得很和蔼，招她坐下慢慢谈。
逝烟不会说故事，无法绘声绘色地将路上所见之景一一描述，当时只忙着赶路，哪里有心思看风景。
“一路上所见，跟我猜想的并无不同。”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高兴地问：“哦？那你猜想的是什么？”
“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哈哈哈……”皇上愉悦的笑声响彻御书房，“你这丫头真是会说话，说得朕心里好高兴。”
逝烟闭紧嘴唇，她好似，并没有说什么夸赞皇上的话吧？
“你们在军中，遇到了什么事？”
逝烟有点想走人，要表达父爱应该找月修竹，找她做什么。况且，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都知道吗？
既然在那个时候选择了一封封书信来施压，这个时候就不必演什么深情。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谁会怪他？
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真不好，逝烟不喜欢云里雾里无法掌控的态度。当然她不可能掌控皇帝，只是希望皇帝的情绪变化能稍微有点规律，也不至于让她摸不着头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逝烟两手一摊：“皇上，您有话直说可好？”
皇上一怔，许久，他才笑了。只是这个笑，叫逝烟看着觉得有种莫名的凄凉。
“朕只想知道，你们这段日子过得如何？”
“您不是有眼线吗？我们过得如何，您跟我们一样清楚。”月修竹是如何不受人待见，是如何劳心劳力。
或许是逝烟的埋怨太重，引来皇帝的侧目：“你是在怪朕？怪朕把你们送去那个地方？”
“不敢。”逝烟低头，快口认错。
是不敢还是没有，当皇帝当了这么久，早就分清楚了。
皇帝说：“我要是不送他去青州，他如何立下威信？我又如何名正言顺地把兵权交给他？”
他跟月修竹说过，能保护自己爱人的人，只有自己。
他是皇帝，有太多的考量，越是在意一个人就越不能做得太明显。月贵妃的死，让他看清了这点。
逝烟受惊不小，这这这，兵权？
“皇上……”
“你是聪明人，应该早知道他的病是我做的手脚吧？”当然其中还有不少人的推波助澜。
“只是猜测过，不晓得是你还是皇后。”逝烟现在的心很乱，连敬称都忘了。
皇上很坦然地说：“是朕。也是朕让云贵妃告诉皇后，他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皇后给他准备的膳食，都是云贵妃安排的。”
“为什么！”逝烟真是不懂皇上，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月修竹这个儿子？
如果不是遇见她，月修竹真的会死的。
皇上不敢面对逝烟质疑的目光，背过身去，说：“朕害怕……”
逝烟想笑，但是真笑不出来。
“皇上就不怕月修竹死了，你追悔莫及？皇上就不怕百年之后黄泉之中遇到月贵妃，你无颜以对？”
皇上恍如被当头棒喝……要是修竹死了，他会后悔。
百年之后再遇到月贵妃，他也会自责。
“朕，是糊涂了……”一下子，声音变得苍老。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让月修竹免于纷争，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朕唯一爱过的女人，是修竹的娘。因此朕希望月修竹无心帝位，跟他娘一样成为朕身边不用防范的人，因此示意太医给他下药，让他时好时坏。”这就是他的初衷，坚持到现在的初衷。
逝烟来了之后，他发现修竹越来越优秀，那么他就给修竹一些早该给的东西。
让他们两人，过上幸福的一生。
不要皇位，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亏欠月贵妃的，就让修竹来圆满。
“皇上，那您预备怎么办？”
皇上面对面把她看着，目光中的慈爱掩不住：“孩子，你给我一个保证，修竹真的不会当皇帝。”
“皇上，我真应该听修竹的。”愤愤地说，逝烟转身就走。
要是听他的，不回来，就不会有今天荒诞的对话。保证？她为什么要保证一个根本不会发生的事？
她即将迈出御书房，皇上叫住她：“你的母亲，可是古陵仙子？”
“皇上，认识我母亲？”
皇上没说话，挥挥手，让她走。
听袁馨说，皇上这些年性子阴晴不定，看似宠这个皇子转眼又宠那个皇子，对月修竹的不喜和冷淡却是很明显。但在她嫁过来后缓和了许多，她不晓得原因。
会不会是，跟她母亲有关？
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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