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赵昌是真正地心神惊惧了,他惨白着脸色,求饶道:“不!父皇,不是!父皇,您不能这样,我是来侍疾的!儿臣是来侍疾的,儿臣刚才是胡说的!您也知道,我一向都是脑不对心地胡说的!父皇!饶命哪!母妃,母妃您快来,救我!救我啊!”
赵昌说着,还想扑过去皇帝床边的,却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几个暗卫,忽然便冲了出来,将他直接扑倒了,反剪了双手压在地下。
赵昌再不敢胡说了,只一个劲儿地向皇帝哀求着。
然而,赵嵩对这一切仿如未闻。
他摆摆手,瞧也不瞧这个亲生的二儿子一眼,便让人将赵昌给拉了下去。
赵嵩他向来不是个善心之人,他所有向他人表示的善心,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才会让他人看到他的仁爱一面。
如今,目的已然达成,哪怕是面对亲生儿子,赵嵩也没有半分痛心之感。
区区一个儿子,算什么!
镇国公,这些年,终究自己没有亏待过他,但他居然敢得寸进尺,“我便再容不得你了!”赵嵩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句,却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背脊挺得直直的,一迭声地下了好些旨意。
“贵妃吴氏,教子无方,无训于内帏,无表于百姓,降为才人,即日搬入夜离宫居住,无诏不得出。”
“镇国公吴林方,居功自傲,私养兵马,伙同二皇子赵昌意图谋害太子,革去南方守军一等虎威大将军之职,念其建有军功,朕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即日解甲回京,自述其过!”
这一切,自然有宣召的太监,护卫的御林军,一一带着人去执行。
一时之间,宫里宫外鸡飞狗跳。
贵妃吴氏,在宫中经营多年,自然也是有些人马暗线的,可这次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这宫里头一向都是墙倒众人推的,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去了钗环,剥了锦衣华服,押解着去了夜离宫。
这夜离宫,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其实啊,就是最偏僻最冷清的冷宫,一般入了这冷宫的,几乎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吴氏千方百计地找人,想要逃脱,奈何,这次太子却是有备而来的。
许皇后知道了,赵昌竟然给太子下毒,那心里的恨,简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啊!
在这后宫之中,皇后和吴氏本就有多年的积怨,吴家仗着军功军权,皇上也总是对吴氏格外宽容,如今,竟然宽容到他们生出了害死自己儿子、欲取而代之的心?
那么,这天大的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吴氏入了冷宫不到三天,便传出了她吃坏东西、痢疾不止而去了的消息。
而宫外的二皇子府,不管是赵昌豢养的幕僚,还是他后院多得数不清的女人,无不想着要逃出去和他撇清关系。
整个二皇子府便是一场浩劫,抢东西的抢东西,逃命的逃命,根本就无暇顾及那被锁在柴房中奄奄一息的瞎眼老头。
太子的人便趁乱救出了苏各各的瞎眼爹,还不忘记在二皇子府放下些重要的“东西”。
于是,没隔几日,苏各各的瞎眼爹便一身齐整的安置在了荷香院里,跟着女儿享起了清福。而皇帝面前,便摊上了一堆僭越了的龙袍龙靴一类的东西。
皇帝赵嵩更加怒从中来,他这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便直接下旨:二皇子赵昌图谋不轨,削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禁锢于宗人府,终身不得出!
自然,这么大的动静,远在千里之外,驻守南方边境的镇国公那里,还是有人会去通风报信的。
可皇帝既然已经下了杀意,便也容不得这些人这些事了,他早早吩咐了五城兵马司,将京城的镇国公府团团围了起来。
整个镇国公府,成了皇帝手中的筹码,即便有那通风报信的人,将消息报给了镇国公,镇国公一把年纪了,他一家老小都在京中,就算他想铤而走险,最后,他又能落得个什么呢?
等到镇国公接到要他回京自述其罪的圣旨,他不禁黯然地与身边的心腹幕僚修耕年道:“我终究不及陈良!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先帝在时,他为了表衷心,将家小都安置在了京城,可实际上,他在北边的儿女,比京城的还多!可我如今倒好,皇上有心要灭我满门,只怕……我命休矣!”
修耕年也是伤感,逞狠道:“公爷,不如,我们孤注一掷!”
谁知,镇国公竟是摇头叹道:“罢了!我早便知道,昌儿是个扶不上墙的!他性子急燥,鲁莽好色!我本想着,只要我兵权在手,再等几年,等陈良沉不住气时,倒是我们的好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么快,便会有这么一日!
如今,我乖乖地回去,皇帝念在往日的功劳上,或许还会让我以兵权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我若是再拿捏着,只怕……家小不保啊!”
“那,公爷便这么回去了?”修耕年颇为替主不甘。
镇国公沉了脸色,虎目圆瞪着,怒声道:“自然不是!我这便修书一封,你务必帮我送到恪王手中!”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