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块沿河的空地上。
空地的旁边，是一断斑驳残缺的围墙，缝隙里还稀疏生长着几株野草。
透过围墙的缺口，往里面看去，院子里还挂着“服务畜牧产业，提供优质肉源”的标牌。
“到了，老爷子。”
出租车司机停车，熄火，将钥匙拔掉，一气呵成。
顾寒面色如湖面，微澜不兴。
“不对吧，我要去的是潮汐湾第八区，999街道。”
司机摘掉雷朋眼镜，随手一甩，丢在中控台上，打开下面的抽屉，抽出一把蝴蝶刀。
“喀踏”一声，刀柄往两边张开，如蝴蝶展翅。
单手握刀柄，蝴蝶刀在他的手中变化着姿势，冰冷的锋刃在空中划过，如蝴蝶翩翩起舞。
“哦，那是我记错了，不过，你是不是先把车费给付一下。”
司机微眯着眼眸，右眼角边伤疤，如一只狰狞的蜈蚣，扭曲着攀附在上面。
“哦，车费，多少钱？”顾寒语气淡然地问道，依然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十……哦不，一百万！”
司机说出这个数额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在了眼前这老头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老头，他总有一种摸不透的感觉，凭什么，荒郊野外，四周没人，面对着手持匕首的自己，他似乎一点都不怕？
是真的不怕，还是故作冷静？
他倒要看看，这老头是否真的愿意花钱买自己的命。
“一百万？”
顾寒瞟了他一眼，眼睛微微一眯，“你确定？”
司机手中的动作一停，蝴蝶刀锋刃正对向了老头子。
“少废话，拿钱！”
他在科技环上一摁，一个收款二维码被投影出来。
“爷爷，我们是被抢劫了么？”聂云影在一边，压着声音问道。
她从小到大，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别墅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照顾顾寒的饮食起居，跟外界的接触极少，唯二的两次，一次就是和顾寒一起离开别墅去临湖村，另一次就是今天，和顾寒一起进城。
抢劫，她这还是第一次经历呢，所以得问清楚才行。
“也许吧！”顾寒露出一抹微笑。
前面的司机看着爷孙两嘀嘀咕咕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喂，我在抢劫啊，你们两作为被抢劫者，对我这个持刀歹徒放尊重点好么？”
当当当！
蝴蝶刀敲在老式出租车驾驶座边上的护栏上，发出金属交击之音。
这护栏因为年久失修，也只剩下一半了，司机完全可以从前面直接把手伸过来。
“喂，你们两说够没，赶紧打钱！”
他挥舞着蝴蝶刀，在顾寒面前划过，距离控制的很好，擦着他的鼻尖过去的。
然而，顾寒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惧意，只是微微摇头，“太吵了，我说过，开你的车，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
司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这老头比他还要嚣张？
司机虎下脸来，阴沉的脸庞上凶相毕露，看来今天不给这老头子放点血，他是不会乖乖主动给自己打钱的了。
“吗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卧槽，松开松开，啊，断了断了断了！”
他正准备在眼前这老头腿上划拉一刀呢，结果下一刻，眼睛一花，发现自己手腕被一只苍松般的大手给捏住了。
司机感觉此时才知后悔，眼前这位哪是个七老八十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子啊，分明是一头年富力强的虎狼，他感觉都听到自己骨头的“咯吱”声了。
而且看这老头一脸轻松加写意的样子，这是完全没用全力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大爷，大爷我错了，求你放我一码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司机的脸色转变迅速，和川剧绝活似的，脸上的凶相变成了衰像，眼角的蜈蚣疤痕看起来更像皮皮虾。
“开车！去哪知道吧。”
顾寒打断他的话，沉声道。
“是是是，知道知道，我马上开车，大爷您能不能先把我手松开？”
顾寒手中微微再度用力，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这次是真的裂了！
“啊，我……我这就开车。”
面对着大爷冰冷的目光，司机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单手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启动车子，原地拐了个弯，往新城方向驶去。
在手腕剧痛的鞭策下，司机一路将油门猛踩到底。
路过加油站的时候，熊叔从屋里面探出头来，看清楚了呼啸而过的车子，啐了口唾沫，骂道：“把出租车当1啊，开的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不过，车上的乘客好像还是一袭黑大衣？
十分钟时间，爷孙两就被送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顾寒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以后专心开你的车，别动些歪脑筋，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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