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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采果除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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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岳知道此次山中找寻朱果,多有凶兽看护,随着功夫进步,历事磨练,人已成熟稳重,寻常凶兽已经不被看在眼中,亦没有了曾经憧憬的斩妖除怪壮烈情怀。那种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稚嫩褪去,似乎感觉人生少了些许乐趣,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相较起来,人类才是最凶狠的动物,人为万物灵长,智慧远高于野兽,可是,人心欲望更是复杂,难以想象。野兽至多称霸一方,温饱满足,为祸有限;人心永无止境,思想走遍天下,总有各种追求凭空想象,总要称心如意挥霍欲望,这才是人的本性,或许这也是人类真正的厉害之处,再凶狠的野兽也只是人类征服的目标,人类真正的敌人当是人类自己。

徐岳站在山道高处,看着滚下山路的木魃,并未追去,等着木魃重新爬起,手指勾着相向挑逗,果然木魃暴跳如雷,毛发俱飘,怒吼声响,又是冲上山道。

徐岳微哂,果然山货呆傻,身形一沉,对冲而下,却在接触相撞之间突然加速,躲开利爪,扯住木魃肩头借力转向停下,落在木魃身后,一个背摔,再次把木魃狠狠砸在地上,这次却没放过它,抬起右足,用力踩在腰上,似可听到骨折声响,木魃痛苦大叫,徐岳又是一脚踩在脑门,脑袋磨在山路地上,痕迹斑斑,木魃还欲挣扎,爪子乱挥。

徐岳顺手使出宝剑,修理枝杈似的随手砍出,又是一脚踢飞木魃。木魃落地后一阵痛吼,原来细长手爪全被斩断,只有光凸凸手掌冒血,反应过来,看着徐岳若面对妖魔,已无胆气行动,呆望一阵,呜呜低鸣掉头狼狈而逃。

木魃才跑不远,一阵尖啸响起,是山路尽头等候的老猩猩所呼,带头向木魃扑去,撕扯一团相斗,接着一阵阵叫声此起彼伏,所有猩猩从山坡树上冲下加入,眨眼就是一团混乱,看得徐岳瞪大眼睛。

半刻功夫过去,尘埃落定,众猩猩散开,老猩猩走来,肩身血迹染毛,头皮脱落一角,嘴角撕裂,却是开心露齿而笑,身后地上几片残骸,看得徐岳皱眉,无法再说。

也是木魃平时太过凶残,以猩猩、马熊脑髓为食,猩猩视为天敌,一看落败受伤,岂有放过之理,拼死招呼搏杀,却也开心得逞。

徐岳回转峰上树旁,人身飞起,慢慢采摘朱果,看看所剩不多,就此停下收手,并未全取,尝试品尝,果真味道更是鲜美。仔细看那树时,竟是生根在石头上面,通体透明,树身火一般红。

这块奇石约有两丈高圆,姿势突兀峻峭,上丰下锐,遍体俱是玲珑孔窍,石色碧绿如翠,非常好看。转到石后,只见有一截二尺见方的面积,上面刻有“雄名紫郢,雌名青索,英云遇合,神物始出”四句似篆非篆的字,下面刻着一道细长人眉,并无款识。

徐岳看了心又蠢动,这时已能轻松压下,长眉真人留宝,已是内定,非是有缘可取,妄起贪心,只怕无福消受。

石旁孔穴看去很深,那老猩猩用手势让徐岳站在外面,它却爬了进去。片刻之后,那老猩猩从孔**纵了出来,手上拿着形似婴儿的两个东西。

原来是两具成形的何首乌。想是成形之后,在山中游行,被木魃看见,当成生物。等到抓死以后,觉得不似生物好吃。那木魃素来血食,不知此千年灵物妙用,随手掷在洞中,被那老猩猩寻着,献与徐岳享受。

徐岳接到手中一看,长还不到一尺,虽然口目姣好,形态似人,却与生人到底不同。而且一股清香扑鼻,那被怪物伤处流出来的并不是血,竟是玉一般的白浆。随手将那具成形何首乌手臂折断,便有许多白浆冒出。吸入回味,果然清香甜美,微微带着一点苦涩,愈加显得好吃。后来越吸越香,竟连肉咀嚼起来,才知那何首乌周身并无骨头,吃到嘴里仿佛跟薯蓣、黄精差不多,不过比较格外甘芳而已。因知是延年灵物,恐怕过时无效,当下一顿把它吃完。

这时山涧旁奇石缝中冒出来的白烟,竟似浓雾一般冒个不住,徐岳只好带着猩猩退去,转眼问涧壑潜踪,将那块奇石隐蔽得一丝也看不见。

当是缘分已尽,徐岳心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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