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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 厉害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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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徐岳随着媖姆大师和姜雪君一起到得大咎附近,落在一个不起眼山谷中。

山谷平淡无奇,巨石散落,草木稀疏,中央河道冲刷痕迹曲折,干涸一路,显示无有人烟。到是远处山峰极顶金光灿烂,疑是天上宫阙,人间仙境。

停驻片刻,见媖姆大师点头,姜雪君手一抖,一股清烟散开,颜色极淡,似缓实急,片刻就有笼罩整个山谷,无形无质,难以觉察,正是法宝太乙五烟罗。

媖姆大师带着两人来到一块巨石背后,手一辉,空气如水面波纹褪去,露出一黝黑洞穴。大师望向徐岳,徐岳明白,忙取出三阳一气剑奉上。

大师手一抓,宝剑中两剑分别飞起,直落大师与姜雪君手中,目视徐岳道:“足矣,此剑煞气甚厚,须得谨慎,用之除魔却是正好。外面若有状况,你只管不出山谷,事急放出灵符,我片刻就到。”言罢,化做轻风入洞。

姜雪君朝徐岳点头,正色道:“魔头厉害,须得小心!”身剑合一穿入洞中。

徐岳心里有数,不敢托大,老实洞口坐下,收摄心神,默察四周,横剑环伺。不久就有地底传来动静,沉声闷闷不断,显示争斗激烈。

也许此地另有古怪,徐岳一向稳重,却有感觉难以抑制脑海思潮起伏。每逢大事须有静气,说来简单,做到实难,只能不去多想。

事前原有思量,此事乃媖姆师徒因果,自己卷入纠葛,既是机遇,也有不安。果然世间之事难有两全,自己想要攀上媖姆大师关系,就得直面轩辕老怪怒火。

世间行事都是不过厉害权衡,当初媖姆大师取走太乙五烟罗之时就已埋下今日事端,自己上门讨要,其实就暗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说来可笑,徐岳想走正道不仅仅是因为蜀山世界正道强大,也有因为邪道难打交道。邪魔外道最大毛病就是自私,眼中只有利益,恃强凌弱,少有公平,要想得到好处就得花更大的代价交换,自己力弱之时玩不起,只有被占便宜。

反之,正派高人还是行事有方,只要自己能让他们认可,就能够得到照顾提携。说白了,就是碰上邪魔歪道只能自认倒霉,无冤无仇都会被打,弱小就是罪过;碰上正道高人多有机缘,只要肯巴结,一般会有好处给予,少有为难。

如今徐岳虽也是小有名气,但在这些大佬眼中还不够看,只刚好摆上台面被人使唤。他也看开,能被人利用说明还有点价值,若是没有点能力也没人爱利用,就当是自己成长磨练吧,事事都有把握怎么能是磨练呢?

正是胡思乱想之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问候:“道友见礼了。”

徐岳深吸一口气,按下心惊,沿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远处山头立有一人在向自己稽首,面容英俊,道气盎然,徐岳连忙站起还礼,只不答话。如此距离,自己却是分明感觉对方满脸为难,心有祈求,忍不住想要开口相问,知道定有古怪。

“道友一见即知热心之士,实不相瞒,我与洞中主人乃是同门,他乃贫道师兄。我那师兄旧年横行无忌,恣心所欲,招惹不少祸端,今日劫数临门,我不过师命所托,前来收拾残魂,助其早日轮回,下世重新改过,想要和小哥讨个人情,行个方便。”言罢一脸嘘吁不已,让人仿佛拒绝不能。

徐岳仔细体察全身,最终确定并无不适,这才见识上乘魔法高明之处,平淡无奇,以理服人,若是起了分辨,想要寻隙反驳,不知不觉就已暗中落入陷阱。

若非徐岳福气正旺,早有成见,暗中提防,怕是早有开口讨教。当下也不回话,费尽心力收摄全神闭目观照,只见脑海之中一个又一个微细念头轮番涌出,迎风就有壮大,如沸水难抑,拨弄心思全身难耐。

恰如圣人所言:“上士无争,下德执德;既有妄心,即著万物;忧苦身心,常沉苦海。”

想明此理,徐岳就有不再抗拒躲藏,任凭各种杂念上身,各种感觉如浪扑打,只是神魂已经准备,一心守住清明,一阵初始冲动过后,就是风波渐平,清净上身,心潮虽还有起伏,已经各种煎熬衰退,良久睁眼双目清明,人已恢复原来从容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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