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给他们的消息很确实，林胜文现在是在家的，但明天筹备带着媳妇儿回惠东外家。
坐在自己车里，李飞手指来往返回地轻轻扣着方向盘，揣摩来揣摩往，都畏惧万一林胜文出了东山再起什么变故。所谓兵贵神速，既然现在能断定盘锦警方说的“黑豆”就是录音里的林胜文，李飞就感到，没有持续拖着的必要。省得夜长梦多。
打定了主意，李飞把蓝牙耳机戴上，启动了车子。副驾上的宋杨看着外面已经彻底冷清下来的医院，把烟屁股弹出了车外，好歹从前女友尽不迷恋尽尘而往的哀伤中缓了过来，故意打了个趣，“李飞，我家珂珂帮了这么大忙，你怎么对我连句话也没有？你这辈子什么时候能跟我说句谢谢？一次就好！”
开车的李飞回了他一个白眼，恰逢电话接通，他们蔡队向来四平八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李飞。”
“蔡队，”李飞也不空话，“我们这边有眉目了，盘锦姜队他们的案子涉及到塔寨村的林胜文。”
他就像是以往任何一次办案说线索一样，把事情挑要紧的简明简要跟领导汇报：“我们目前可以断定，姜队带来的录音里面有个叫黑豆的，就是林胜文。”他保持着做汇报时一贯声调平平不参加个人感**彩的习惯，但这次说完，电话那边的蔡永强却始终都没做出任何反响。
李飞等了半晌，要不是那边能闻声开车的动静，他简直认为这是掉线了，“蔡队？”
“我在。”蔡永强声音微微沉了下来，“你断定是塔寨的林胜文吗？”
“断定。”
“百分百断定吗？塔寨是禁毒榜样村，从来没出过制毒贩毒分子。”蔡永强严正地提示他，“我要的是百分之百。”
这东西，没把人提回来之前，谁能拍脑门就保证百分之百啊？
李飞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儿，浓黑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反问：“录音里面有这个人，凭这个把他带回来审一审，这有问题吗？”
手机里，蔡永强没有接话。
李飞等了一瞬，接着说：“蔡队，我们有可靠的消息，林胜文明天一早要带着老婆回惠东外家。”
电话那边，蔡永强始终沉默，莫名的低压像是透过无线电波渗进了彼此的车里，大队长和小警员之间偶然能闻声彼此的呼吸，都显得有一点紧绷。
李飞给宋杨投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喊了一声：“蔡队？”
“李飞你听着，”蔡永强那边语气更沉，严正认真的态度透过缓慢的语速，掷地有声地传出来，他命令道：“这件事我们只是配合，重要决定还是让姜队他们做。我现在在河源，假如你们要举动，务必先给我打个电话。”
李飞怔了一下，眉宇间透出一点不满，嘴上还是干脆地应了一声：“好。”
“还有，”蔡永强接着提示道，“这事你先别跟队里的任何人说。”
李飞脸上怀疑更胜，自己也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
从医院回往的李飞跟宋杨叫上暂时在四周招待所安置下来的姜队一行，重新坐在他们禁毒大队的小会客室里，按蔡永强的意思，把目前的情况跟对方具体说了一遍。
抓不抓捕林胜文，什么时间抓，怎么抓，人在别人家地头儿上的姜队等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坐在一起研究了大半晚上也没成果，最后姜队跟他们周副支队还是决定把目前情况跟上级领导反响汇报一下，听听上面的意见。
趁着他们出往打电话，一站一坐等在会议室里的宋杨和李飞相互看了看，宋杨瞥了眼墙上挂着的此刻已经显示“23：15”的电子万年历，又看了看外面被白亮闪电倏然划破黑暗的阴森夜色，一记闷雷绵延而烦闷的声音从天边打着滚卷进耳朵的时候，他站起来用胳膊肘撞了撞站在窗边的李飞，“这天马上要下大雨，这么耗着也不是措施。要不你也给蔡队打个电话，再请示一下？”
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李飞回过神来，也看了眼表，摇摇头，又指指门外，“再等会儿，等他们商量完再说。”
宋杨点点头，又想起来别的，“我们局里没对塔寨有过什么举动，查都没查过，林胜文就是黑豆的事情，你是从哪知道的？”
“偶然听人提过一嘴。”李飞自满地挑眉，随口贫了一句，“小爷这24脑白金填充出来的智商，你认为说着玩儿的？”
“满头脑脑白金，你是提前进进中老年了吧？”宋杨啼笑皆非地回他。两人正说着，姜队他们就回来了，“小李，”已然拿定主意的周副支队径自走向他们，“我们决定今晚举动。不然，他这一走，谁知道哪天回来？今晚是拿他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麻烦了。”
李飞和睦地点点头，并不反驳，“好，我们蔡队说了，我和宋杨只是配合你们，决定还是你们定。”
他这明显就是要配合盘锦警方履行抓捕的意思，可蔡队的唆使分明是不愿意让他们在这案子里牵扯太多。宋杨眼角一跳，怕再晚一秒李飞就要跟他们研究抓捕打算了，也不顾合分歧适，一把捉住李飞就往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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