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宜琬心中疑，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杜云彦。
杜云彦笑了笑，道：“风骨名声固然重要，但实权在握更是要紧。张家这几年水涨船高，卢县公却连个差事都没有，阿澈以后有张家帮衬着，只会比他卢仲卿的更好走。卢仲卿这是着急了，一个正七品下的县令要熬出头何其困难，就算政绩卓然上下打点，也没有他现在这样升得快。”
永年和万安两县可是京县，这两县县令都是正五品上的官职，堪比一州长史。而且，天子脚下，有什么功绩更是容易直达圣听，可比在冀州好多了。
“就算如此，以后却是后患无穷。”杜宜琬轻笑道。
身上没有实打实的政绩，又有让人诟病的名声，这官做到了这一步，只怕很难往上走了，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杜云彦却没有笑，他将杜宜琬拉倒一旁，让身边服侍的人都站远了，才道：“为正途之人不耻也没什么，只要他简在帝心圣眷优容就行。”
杜宜琬眼眸一紧，是呀，现在这位魏成帝可算不圣明。
杜云彦继续道：“所以我才说他那女儿卢渲有本事，自己诗画双绝在洛京中才冠群芳之外，还长袖善舞和许多人家的小娘子都交好。除了这些，这个卢渲竟然捣鼓出了透明琉璃的做法，并且让卢仲卿献给了圣人。圣人有了这条财才擢升了卢仲卿，不然你道圣人是凭几片叶子石头就能讨好的？”
杜宜琬心中微叹了一口气，她一直都知道卢渲的本事，透明琉璃的做法她也知道，前世卫峻就曾让人做出来往西域那边贩卖以赚取军饷。不过琉璃的做法和她拿出去的那些小食方子不一样，这个东西成本低卖价高，圣人要是知道杜家晓得这么个制法，只怕心里又要生出事来，所以这个东西卢仲卿能献，杜家却不能献。
不过前世卢仲卿一直官运通畅，卢渲也没拿这些东西出来给他搏前程，而是给了雍王以加重她在雍王心中的分量。今生有了这些改变，也算是提前给雍王减少了砝码。
“大兄，卢渲既然和江品轩有往来，那卢家对柳家是什么度？”杜宜琬问道。
从目前看卢仲卿完全是抱着魏成帝的大才有今天，和前世卢家攀附柳家完全不同，难道重来一世，魏成帝和柳家势均力敌，卢仲卿的选择也发生了变化？
听杜宜琬问起，杜云彦嗤笑道：“这样的人家你还指望他忠贞不屈不成？你别忘了当褚家垮台，冀州刺史的位置可是被柳家争到手里，给了柳家二房的柳安霄，卢仲卿要是真的全面倒向圣人，怎么可能不被打压？而且我听说，卢渲和柳安霆留在洛京的嫡女柳娉颇有交。”
杜宜琬眉头挑了挑，心头暗笑，这一点卢渲还真是和前世一样，想借着和柳娉交好从而攀上柳皇后，只是不知道这一世柳娉是不是也要等到嫁人后才发现自家夫君竟然和自己的手帕交暗通款曲。
“能在圣人和柳家之间左右逢源，卢仲卿当真好手段，只是骑墙之人向来没有好下场，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只怕他也是表面跟着圣人，暗中投靠柳家，”杜宜琬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大兄，我怀疑那个透明琉璃的方子，柳家也有一份。”
杜云彦微微颔首，“阿耶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样一来阿澈以后的会更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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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张家如今羽翼丰满，柳家不会希望和张家亲近的卢皓出人头地从而接手昌宁县公府。杜宜琬觉得，既然卢渲能拿出东西给她阿耶搏前程，她也能借花献佛让卢皓提前扬名，只是用什么东西好呢？
杜云彦见杜宜琬蹙了眉头，以为她是在担忧卢皓，便安道：“张家也不是泥捏的，你就别乱想了，你如今回来了，合该去拜访一下清宁道长。”
杜宜琬听到清宁道长的名号，立刻回过神，这位道长帮她多，她的确应该去一趟浮丘山才是，便顺着杜云彦的话道：“我叫阿圆准备一些道长爱吃的点心，明日一早就去长云观拜访。”
“对了！”杜宜琬又想起一桩事，连忙和杜云彦说道：“钱大夫这回也随我们回来洛京，他不愿意来县公府住，刚好阿娘在西市附近的平安坊有一座小宅子，钱大夫一行人就去了那里安置，咱们要不要带着阿佑去拜访一下？”
“钱大夫对阿佑有再生之恩，自然是要去拜访道谢的，我去和阿耶阿娘说一声，只怕他们也要去的。”杜云彦有些吃惊地说道，“不过这位老大夫不是说不喜欢洛京的人和事吗？怎么这回愿意回来了？”
杜云彦可是记得当钱大夫连刺史府都不愿意住的，怎么会回这权贵遍地的洛京。
杜宜琬眨了眨眼，笑道：“因为一物降一物呀！”
杜云彦见自家堂妹一脸坏笑，就知道这里有什么道道，浅笑一声，“愿闻其详。”
杜宜琬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大兄和阿佑都还没去过我的浩水阁吧，走，咱们先去找阿佑，然后上我慢慢同你说。”
杜云彦一向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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