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方权势都在关注西北战局变更，自京城到宣府、大同的官道，信使不断。
五月十八，申时，英国公府。
张懋和国丈夏儒正在后花园池塘边的亭子中下棋，棋局过半，形势不明，夏儒忽然问了一句：“陛下快回来了吧？”
张懋有些诧异，抬开端看了夏儒一眼：“这战斗还没正式开打，怎么就说陛下要班师？按照常理，没三五个月，战事很难结束……”
夏儒不太懂得，沉思片刻后道：“民间都在传，这场仗打不起来，陛下对于战斗的热情似乎已消散殆尽，兵马迟滞宣府不前，动向存疑。有人说，陛下会在炎夏时回京，对鞑靼人的战斗可能要拖个几年。”
张懋笑了笑：“民间是这么传的么？老朽对此茫然无知，看来得多派人到市井间打探才行……”
二人持续对弈，夏儒的心思并不在棋局上，他关心的是朱厚照几时回来，毕竟是他女婿，女儿在宫里受冷落是一回事，可若女婿长期在外，有个什么好歹，女儿身份定位是个大问题。夏皇后未跟丈夫同房就直接变太后，实在太过荒谬。
夏儒问道：“公爷你知道些什么，尽管说来听听，鄙人心里也好有个数。”
张懋迟疑一下，固然彼此都是五军都督府的官员，但夏儒只是挂职，本身不涉及实务，对于军情的懂得也未几。这跟张氏外戚太过强势有关，张太后压根儿没有放权的意思，夏皇后又不得朱厚照宠幸，没人为夏家做主，以至于到现在夏儒也只是挂着个虚职领俸禄，在朝中没有任何话语权。
张懋叹道：“听说兵部尚书沈之厚，早在十一日便从大同城出兵，老朽揣摩这几天就会传来他跟鞑靼人交战的消息，惋惜至今杳无音信。”
“沈之厚？”
夏儒脸上满是疑问，几年来这个名字他都快听腻了，却少有接触的机会，之前虽多次会见，却没有交换过，沈溪从未单独拜见过他，他也不会纡尊降贵结交。
张懋拈起一颗白子落于棋盘上，笑着说道：“沈之厚不简略啊，战斗胜败全看他一人表演，但此番他在没有和谐好九边各路兵马的情况下便贸然领兵出塞，老朽有些看不太明确……”
夏儒关心肠问道：“不知沈尚书所部深进草原对上鞑靼铁骑，有几分胜算？陛下统领的中军不是应当出兵配合么？为何现在外间都在传，陛下无意进军呢？”
张懋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顿住了，有些事他也想不明确，还有就是想在夏儒眼前装糊涂。
“传言未必可靠！”
过了好一会儿张懋才道，“年少时谁没有个雄心壮志？老朽当年也想领兵驰骋草原，完成封狼居胥的伟业！可真正到了西北苦冷之地，再有雄心壮志也会为现实折服，看看现在宣府那边的动静便一目了然……另外，陛下已定好出兵时日，乃是五月底，跟沈之厚出兵差了二十天，并非是外界传言的碌碌无为。”
夏儒咋舌：“二十天？如此两路人马还能形成配合的话，那就活见鬼了……这中间是不是有问题？”
张懋持续摇头，“这个，恐怕只有问沈之厚本人才知道……惋惜他出兵后消息便断尽，有人说是陛下身边的人在扰乱，阻断宣府、大同之间的情报传递，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谁能得知？”
夏儒紧张地问道：“公爷感到沈尚书有几分胜算？”
二人眼力撞在一起，张懋皱眉道：“管他有几分胜算！之前的作战打算，老朽看过，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由于军令传递艰苦，各路人马的配合很难实现，一切都要看沈之厚的临阵表现……他固然年轻，但已是身经百战，信任方方面面的艰苦都想到了。”
夏儒轻叹：“年轻人血气方刚，稍微一激动，什么都完了。”
“激动就激动吧，不管怎么样，战火烧不到京畿来，陛下不还在宣府吗……这几天老朽一直在关心沈之厚所部动向，不过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或许兵部衙门懂得的情况多一些，明日往看看！”张懋叹道。
夏儒脸上多了一丝愁容，显然是担心朱厚照的安危。
张懋劝解道：“你且放宽心，我大明一直牢牢地把控着战斗的主导权，此战就算不能得胜，也不会大败。咱就安然在京城这边品茗下棋，等好消息传来便可！”
……
……
英国公本要留夏儒在府中吃饭，但夏儒借口家中有事告辞回家。
宗子夏臣早已在正堂等候，见父亲回来，匆匆促上前相迎：“……父亲，可有前方的确实消息？”
夏儒微微摇头：“下棋时跟张老公爷打探过了，他说兵部沈尚书已从大同镇出兵，陛下统率的中军还留在宣府……跟之前你调查到的情况基础一致。”
夏臣皱眉：“这就奇怪了，陛下领兵往边塞眼看已两月，怎么到现在各处依然风平浪静，京城这边更是一点波涛都没有。”
夏儒问道：“你想要什么波涛？”
夏臣答复：“陛下不在，京城怎么都该受到影响才是，但现在却似乎什么事都没产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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