玑忍不住看向焦芳，想听听这位内阁次辅的意见。
但此时焦芳黑着脸站在那儿，没有回话的意思。
刘瑾见状，知道焦芳不支撑，但他已不在乎旁人的见解，正式做出决定：“既如此，咱家就把事情安排下往，你们回往后，立即让麾下官员和门生故旧写弹劾奏本，必定要把姓沈的小子彻底拉下水，他一天不离开京城，咱家一天没好日子过。”
“是，刘公公！”张彩显得最上心。
刘瑾欣然采用意见，他感到自己间隔替换刘宇更近一步。
至于焦芳，由始至终都没答应刘瑾。
等一干人从刘玑府上离开，焦芳迟疑一下，决定往找谢迁，把事情告之，让老友有个戒备。
焦芳找来亲信手下，问了当日轮值情况，得知谢迁不在文渊阁值守，也不在长安街小院，那就是说回谢府往了。
焦芳非常为难，他跟谢迁之间毕竟有隔阂，且二人处于不同阵营，往谢府进见太过显眼，谢府门前必定有京师各大权势的眼线盯着。
故此，他只能派信得过的人前往谢府通知，自己则打道回府，不想过多理会。
……
……
刘瑾筹备全力出手对付沈溪。
他之前打算过很多次，但创造沈溪在朱厚照心目中的地位无法撼动。
就算朱厚照和沈溪因钟夫人之事闹抵触，他依然没机会下手。
但这次情况却不同，沈溪触及逆鳞，朱厚照的恼怒和扫兴显而易见，而沈溪似乎也对天子的胡作非为非常扫兴，所以刘瑾看准机会，一举把亲信大患给解决。
就在刘瑾绸缪时，谢迁通过焦芳获悉了刘瑾的诡计。
谢迁非常紧张，明确刘瑾这一步棋走得有多狠辣。
“……刘瑾想先斩后奏，代天子朱批，让沈家小儿罢官往职，造成既定事实，再呈奏天子。如此就算天子有悔意，也是木已成船，无法收回……”
谢迁连夜把王鉴之请到自己府宅，将懂得到的情况和盘托出，王鉴之听到后心里有些不爽。
我之前被刘瑾算计，差点从朝中退下，你谢于乔没见如此紧张，好在沈之厚跟陛下顶撞，才把事情给搅黄。但现在沈之厚出了点事情，看把你急成什么样子了，分明是厚此薄彼啊！
王鉴之尽管心生不快，但想到沈溪是为他出头才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还是愿意出一把力。
“于乔，你先莫慌张，无陛下首肯，就算刘瑾想这么做，也要思量一下严重的成果……再者，这件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谢迁不知该怎么答复，总不能说是焦芳把消息流露出来的。
原则上说，焦芳属于阉党首脑之一，但实际上这位内阁次辅属于两面派，谢迁这样正直的文臣都没感到焦芳行事有过火，在内阁尚能做到相安无事。
“你先别管我如何得知，既然刘瑾有为恶的可能，就必需要预作戒备，不能让事情持续发酵，如今陛下仍留滞豹房，已有许久不曾见朝臣，我等应寻求面圣的机会……”
谢迁此时能想到的主意，就是往见天子，只有让当事者朱厚照知晓，刘瑾才不敢乱来。
王鉴之微微叹息：“要面圣谈何轻易？之前文官中就属之厚面圣次数最多，但此番……恐怕没人能进豹房门……于乔，你最好莫轻易尝试，不会有效果的。”
谢迁看了王鉴之一眼，问道：“明仲，你不跟我同往么？”
王鉴之有些迟疑，他看出谢迁想拉他一起触霉头，似乎除了他没有别的可信任之人。
王鉴之不管怎样都是刑部尚书，在朝地位不低，若谢迁找旁人，跟他首辅的身份不那么符合。
王鉴之迟疑再三，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既然于乔你要往，那在下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
……
王鉴之本认为谢迁要带他往豹房。
谢迁也没有解释。
等出来坐上马车起行后，王鉴之才创造方向不对，这不是要往豹房，而是要连夜进宫。
“于乔，你不会想到宫里等陛下吧？”王鉴之很好奇。
谢迁没有答复，一再催促车夫，王鉴之想打探明确，谢迁却听而不闻。
等马车停下，王鉴之才知目标地是谢迁位于长安街的小院。
谢迁先一步下马车，随后王鉴之随着下来，谢迁反而安慰起来：“莫要太心急，等天明后吧我等再进宫。”
王鉴之心里有些不太甘心，本来谢迁邀他往见朱厚照就是能人所难，现在还不让他回府，睡那高床热枕，而是来到小院过夜。此时尚是仲春天，天还比较冷，王鉴之不想在陌生的处所过夜。
但谢迁没给他拒尽的机会，先一步进内，王鉴之只能随着一起进往。
到了屋内，谢迁用试探的语气问道：“你感到，我等此番为之厚说话，有几成胜算？”
王鉴之不知该如何答复，摇头道：“全看陛下是否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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