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以至于连李东阳交托他护送太子回宫的事情都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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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迁乘坐马车，在几名士兵的护送下往谢府而往。
城头上朱厚照正在抚恤三军，张苑作为陪伴太子督战的东宫常侍太监，才刚从呕吐中缓过劲儿来，显得有气无力，本想赶紧跟两位阁老说说早些护送太子回宫，却未料从侍卫口中得知，李东阳和谢迁已相继离开正阳门。
张苑抱怨道：“活见鬼了，太子乃一国储君，难道两位阁臣筹备把太子丢在正阳门不管不顾？”
他这边还在往城下看，身后一名随从促匆促忙过来，招呼道：“张公公，太子殿下请您过往！”
张苑放下心头愁闷，赶紧往见朱厚照，这次并不是在城头上，而是在城门楼三楼的房间里。
朱厚照抚恤完三军士兵回到城楼上，坐在房间的床边休息。城头鲜血淋漓，很多时候所见不单单是鲜血和伤员，还有大批支离破碎的尸体，尤其是那些面目狰狞堆砌在一起的鞑子脑袋，非常瘆人，从城头走一圈下来，朱厚照感到头昏脑胀，精力有些萎靡不振。
张苑一进门就道：“太子殿下，时候不早，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您挂念有加，还是早些回宫吧，若回往晚了，正阳门再有鞑子来犯，一夜大战下来怕是只有明日才干回宫了！”
朱厚照没好气地说：“本宫尚未完成父皇交托的差事，岂能轻言回宫？你怕的话，自己走就是，别烦扰本宫！对了，谢先生和李大学士现在何处？”
张苑摇头苦笑：“他二人早已下了城墙，这会儿不知往何处往了。”
朱厚照恼羞成怒：“父皇派他们前来陪伴本宫恩恤将士，未曾想他们溜得比谁都快，难道连本宫的安危都不管不顾了吗？唉，算了，张公公，你陪本宫下城头，此番我们往视察将士们的晚餐情况！”
张苑感到自己快要疯魔了，心想：“这位小祖宗可真是不知逝世活，将士们打仗，你留在这边就是为了折腾人吗？”
他还想劝告，但朱厚照做事从来都是一意孤行，他这会儿想的是：“沈先生当初教我，要跟将士同甘共苦，他们才会听从我的指挥和调度，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就算我是太子，也不能例外！”
本来在熊孩子心目中，宁可当一个带兵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也不想做一个守在宫闱中的帝王，当他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能力也就彰显出来，俨然是敢作敢当的有为少年。
而张苑只能可怜兮兮地跟在朱厚照后面，张苑知道，自己走下城楼，确定又会见到伤兵和逝世尸，免不了又要有一番呕吐，那时恐怕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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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迁乘坐的马车停靠在谢府门前，这会儿进夜已经有段时间了。
进进冬月后昼短夜长，谢迁有几日未曾回家，当他亲身上往敲过门，里面的门房带着几分不耐心：“阁老府拒尽会客。”
谢迁怒道：“是老爷我！”
门房立即屁颠屁颠地出来把门打开，谢迁也不理会，径直往里面走，脸色铁青。
谢迁走了没几步，忽然转过身看向门房，吩咐道：“之后马尚书会过来，你将他迎进来！”
说完，谢迁急促往书房往。等进到房中，佣人送上烛火，谢迁坐到书桌前，从怀里拿出沈溪的信函，迫不及待把信封拆开，拿出信纸，但见上面的文字极为简略，让他感到这根本不像是一份私信：“奉辞伐罪，旌麾南指。”
谢迁先是一怔，许久不接触书牍，一时间竟不能懂得其中深意，只是大致知道这两句字面的意思：“奉天子的命令讨伐罪臣，带兵向南。”
“沈溪小儿真是愈发不像话，神神叨叨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老夫如何猜他的用意？”
谢迁怒从心起，让他专程往找人回来解释这句话实在勉为其难，毕竟他曾是状元，由于典故往问人，有损颜面。
谢迁对站在门口的仆人性：“往，把二少爷给老夫叫来！”
不能往翰林院找人问询，谢迁马上想到自家儿子，固然这个儿子不争气，二十多岁了连进士都未考取，但他料想找来问个典故总是可以的，顺带可以考考谢丕的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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