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思索半天后，道：“小郎说得对，要是回头真能赚大钱，人家跟咱不是一条心，凭什么要把祖上传下来的药展赚到的钱一直分给咱们？小郎，你说有什么措施可以预防？”
“若是孙姨能把药展商会发展到府城，全府八县所有药展连成一体，共同进退，谁违背规矩就会遭到处分……那时候就算姑父的药展赚了钱，畏于商会的压力他也不敢见利忘义。”
惠娘无奈摇头：“这样是不是太艰苦了点儿？”
“即便艰苦也要做……如今汀州府城以及周边府县的药展生意都不好做，但咱宁化县的药展由于有商会的存在，药材进价相对低廉，但由于每一次进购量都很大，资金回笼快，那些药材商人反倒爱好跟咱们交易。”
“孙姨可以往府城把那些做药展生意的人联络起来，把这边的经验推广过往。宁化药展商会虽小，但在府城应当还是有人脉的。”
惠娘释然地点了点头。
诚如沈溪所言，宁化县的药展之所以没有像别的处所那样垮掉，重要是由于商会的存在。
外地药展之所以经营艰苦，是由于药材商必需要留出承担风险的价格空间。药材商人在产地购置大批货物，占用大批资金，为了避免亏本，他们把价格定得虚高，若是碰到药展跟他们做生意，由于每一次出货量小，利润有限，他们不会降价。
但商会却不同，每次都是几家甚至几十家药展一起进货，这大单买卖往往会把药材商积存的货物一扫而光，这样一来就打消了药材商的顾虑，只要能跟商会达成交易，就算利润少些，但资金回流快，方便省事，赚到的钱反倒会更多。
商会的形成，对于药展和药材商人来说是双赢的局面，药材商打消了药材卖不出往烂在手里的顾虑，自然会给予更多的优惠。
惠娘打算后还是有些忧虑：“就这么到府城，我怕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跟那些人谈。”
沈溪笑道：“又不是孙姨一个人往，您大可带着宁化县的药展掌柜一起……商会规模越大，药材采购量也就越大，对于经营药展来说越有利益。”
“要是能把商会发展到汀州府，进而把全府八个县一并收买进来，你说这商会的规模该有多大？到那个时候，贩卖药材的商人会争着抢着把他们的药材低价卖给商会，所有药展都会从中获益……白送钱的事，他们为何不做？”
沈溪顿了顿，持续补充，“至于联络府城的药展掌柜，完整可以交给姑父，杨家在府城经营药展多年，同行确定大多认识，由他出面联络再合适不过。”
惠娘经过沉思熟虑，脸上迟疑之色不复存在，换上了女能人的自负：“明天咱往跟杨氏夫妇好好谈谈，尽快促成此事。”
本来惠娘就算进股杨氏药展，最多是把触角延伸到府城，那边人生地不熟很难有所作为，但若惠娘以宁化药展商会当家人的身份往府城，情况就大为不同。
换作别人，可能没这等号召力，但惠娘由于治疗瘟疫有功受到朝廷褒奖，事情经过宣传后，汀州府的百姓都知道了，甚至府城百姓感谢她创造种牛痘令百姓躲过一劫，不少给她立了生位。加上惠娘有成功运作宁化药展商会的经验，她往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沈溪没把他筹备将印刷作坊开到府城的提议跟惠娘说，他感到现在正是惠娘放开手脚扩大药展生意的要害时刻，不能分心。
至于印刷作坊的事，完整可以暂时缓一缓。
等惠娘在府城药展行业站住脚，那时才是让两家合作的生意全面扩大到汀州府城的良机。
……
……
第二天，惠娘跟杨凌和夫妇商谈了关于在汀州府城成立药展商会的事。
杨凌和最初听到的时候是不批准的，由于这会对外裸露他把杨氏药展股份卖给别人的隐秘，但眼下惠娘并未将银子拿出来，他还得巴结惠娘，只好答应回往后帮忙居中联络，却不保证能否成功。
惠娘快马加鞭召集宁化县药展商会的各家东主以及掌柜商量此事，本来各家药展都想让药材进购价再降低些，以便在这个不好的年景依然有赚头，再加上惠娘的扩大打算是把商会从宁化这种小处所扩大到府城，纯属以小博大，他们自然批准，但心里并不认为有成事的盼看。
但无论怎么说，惠娘得到了宁化商会所有药展东家以及掌柜的支撑，他们将选派代表，跟惠娘到汀州府城走一趟。
惠娘即将起行，作为寡妇还是有很多忌讳的，比如要往官府办路引，还要筹备好人手。家里的印刷作坊以及药展生意她完整交给了周氏，此行汀州府城，家中她只带了秀儿一人，方便路上有个照顾。
临别前，周氏怕惠娘路上失事，多有交待。
惠娘没独自出过远门，以前走南闯北是随着丈夫，到了宁化夫妇二人选择在这里定居，之后就没出过县域。
这次要远行，她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同行的除了秀儿外，还从印刷作坊选了几个身强力壮诚恳踏实的伙计当作保镖。
玄月十七，惠娘终于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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