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得了卫怜安排的任务，第二日就寻了个空挡，悄悄去找岑磊说话了。威逼利两周全，岑磊都咬紧牙关说他每日去白瑶屋子，只是汇报小门那里的动静罢了。
至于为什么每次去时间都不短，岑磊的解释也听得过去。白瑶每日的时间安排都不一样，他去了逢着白瑶不得空，可不就得安静坐在板凳上等着？
但这种话一听就晓得就拿来敷衍人的，哪里能够用这回去对侧妃回话！绿儿无奈，只能咬咬牙，悄声说了，是侧妃娘娘吩咐她来问的，让岑磊千万别藏着掖着，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不然……回头闹得不好看，侧妃就算想帮忙描补都无使力了。
岑磊这回没有再用话回绿儿，而是怔了怔，兀自出了一会儿神，确认般又问了一次：“果真是侧妃娘娘寻你来问我的？”
“可你，不是白小的丫头吗？”岑磊有些糊。先前绿儿来问，他只以为这又是白瑶的意，大约是他私下胡乱说话，坏了她的名声。所以当然是b重就轻的回答。
绿儿闻言，嗤笑一声，毫不气讥讽岑磊道：“怪道你只能做个后宅里守门的呢，连这也看不懂？择木而栖。小不待见我，自然有欣赏我，愿意拉我一把的人。为了自己的前程，换个主子跟又如何？”
“你和小到底说了些什么，趁早说出来。我再多待，被人发现，还要连累我！”
岑磊知道了问话的人是卫怜，自然就晓得这问话的重点不在于他和白瑶在屋子里干了些什么，而是他对白瑶说了些什么。
我堂堂男子汉，说到做到。当日既然没有说出实，又怎么会现在再改口？岑磊只觉得委屈，里十分憋闷。他为了侧妃名誉，救人的功劳拱手让出去，还平白被怀疑一通，心中实在是不甘，又很愤愤。
然而这不甘和愤愤，全不能表现出来。
岑磊深吸一口，压下腔里翻涌的绪，对绿儿平淡道：“姑娘只需要回去转告侧妃娘娘，让她尽可放心，娘娘就明白了。”
这没头没脑的，放心什么？
绿儿不满岑磊这度，然而远已经有说话声传来，她是真的不能再留下去了。只匆匆点头：“我会依言转告，至于娘娘会不会生气，可不是我能保证的。”
说罢，腰肢一扭，转身走出了谈话的地方。
她没有立即就去雨霏楼回话，而是等到里众人都歇下了，才悄悄顺着墙根溜出去，在雨霏楼外按照和文琪约定的，打了个哨子。没多久，守着雨霏楼院门的婆子就因事被人叫走了。绿儿趁着这时间，赶紧溜进去，直奔文琪的屋子。
在文琪的屋子里装扮一番，穿上雨霏楼里丫鬟们常穿的袄子，低着头只装作伺候的小丫鬟，然后跟随文琪一起去了侧妃的主屋。
绕过屏风，卫怜穿着寝衣坐在一侧的长榻上，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正无聊摆弄着。看到绿儿进来，她将手里的黑子往盒子里一扔，招手免了她的礼，急切问道：“怎样？”
绿儿对着卫怜福了福，才朝前走了两步，低声将她今日见岑磊的经过讲了出来。连岑磊说过什么话，每一个语气词都不漏，还有他前后表度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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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怜听到绿儿说岑磊知道使人去问的人是她是，表很讶异，她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岑磊惊讶什么？他把当日相救的经过告诉了白瑶，就该知道会有被她责问的一天。
可是，他竟然惊讶了。
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没有想到？
卫怜让文琪赏了一对好看的耳坠子给绿儿，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等下次有事再吩咐她。绿儿很惶恐，死活不敢接耳坠子，说自己这次没有办好差事，不敢领赏。
卫怜心里正烦闷着，哪里有空看她推拒，直接脸一沉：“不要就算了。”
想她堂堂侧妃，还找不到个人赏东西吗？
绿儿的脸当时就白了。
文琪看不过去，揣着耳坠子拉着绿儿悄悄出了主屋，在背风口站住，将耳坠子塞进她手里，提点了一句：“妹妹往日里多么伶俐的一个人儿，怎么今日这么轴？娘娘赏你就是觉得你不错，你非要说自己不好做什么？难不成好不好，娘娘不会看了？”
绿儿接下耳坠子，脸上的害怕还没有消散，她一把握了文琪的手：“好，是我糊涂了。我只想着我受命去问，结果什么有用的话没有问出，心中惭愧，才不敢领赏。我下次不回了。”
文琪看她度诚恳，便又多说了一句：“你我皆是奴婢出身，眼界心比不上主子。你听着无用的话，你怎知主子不能从其中看出有用来？主子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操心些不相干的。”
绿儿喏喏地应了，不过脸上的表却有几分不服气。
文琪也不管她，转身回了主屋。
卫怜才在长榻上歪着，火红的炭盆将屋子里烘烤得暖暖和和。她披着一件镶着毛边的大领子披风，见到文琪进来，淡淡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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