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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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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言那日将洛千城的衣裳抢去换上后,便穿着他的衣裳,往北临的边界赶去。可这洛千城的的衣裳自然是价值不菲,她途中因此衣裳还招来盗匪,惹来不快。是以,她过一座小镇时,便将这做工细的云锦衣换了寻常的棉布衣衫,又将自己扮作一落魄的老叟,这才瞒过洛千城的侍卫,平安抵达北临的边城,也便是距瞿居关最近的申城。南韫大军呈围攻之势,切断瞿居关军士与外界的联系,瞿居关粮食紧缺,关的百姓亦不得随意进出。

烽烟从未消散,天边黑云蔽日,本就阴沉沉的天,现下更显暗无天日。一行来,入眼尽是因z乱受苦的百姓。但有衣着罗绮者,边那些忍挨饿的百姓便朝他们伸出手,满眼乞求。小孩在母亲怀中凄切地哭啼这魂儿,年岁大些的人,饿得迈不动脚,倒在边。

晏殊言一眼望去,心下酸涩不已。若不是她昏睡了三日,北临便也不会如此连连败退,最终被逼退回瞿居关。临近瞿居关的众多申城百姓,便不会如现在这般,挨饿受冻。及此,她心中是愈发地自责了。

街角快速地闪过一道悉的身影,晏殊言见状,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紧紧地追了上去。跟了好几条街,那身影愈发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她这才有些确定,连忙唤道:“临钰!”

那脚步匆匆的人闻言,止住了脚步,回身望着她所在的方向,有些茫。好半晌,临钰才瞧见了站在街角的她,茫当即便被难以掩饰的欣喜所取代,他朝她飞奔而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阿言,你果然还活着!大臣们都说你z死沙场,宫也传遍了此事,我却坚信你还活着,因为我知晓,阿言向来是个守约的人。”

晏殊言被临钰紧紧拥在怀中,这些日子来的胆z心惊终于被安定所取代。

“阿言,你知道我寻你寻得有多苦吗?”临钰心疼地望着她,言语之中尽是深,“我真的好怕,怕自己日后再也无法见到你。”

晏殊言微微抬起头,凝视着临钰,眼角微微湿润。他神倦怠,眉间尽是愁容,风尘仆仆。临丰帝曾教诲他,道是太子亦代表着北临这整个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即便是一缕发丝,一片衣角,皆应当注意,不得有损威。是以,临钰自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狈的时刻。她心下感动不已,除却家人,还能有一人能如此真心相待,她何其有幸!然而,心中充斥着更多的是酸涩,只因,她忽然觉得,她似乎,不再是一个守约的人了。

临钰见她亦是风尘仆仆,一身狈,便将她带去驿站歇脚。她在厢房中梳洗好时,临钰早便在外面唤下人备了一桌佳肴,正等待她出去用膳。临钰见她出了门来,便执起勺子为她舀了一盏汤,温声道:“阿言,你风餐露宿了这么些日子,身子定是吃不消,快来喝些乌鸡山参汤补补身子。”

晏殊言望着那满桌的佳肴,腹中虽空空如也,却迈不开步子。一走来,她看见的那些百姓,便是极力省着吃,家中的粮食亦被吃光了,成日里是肠辘辘。即便此邻近南韫,气候远比帝京温和,却依旧还是有些冷,或许是心更冷吧。她一想起那些可怜的百姓,便没有了食。

“阿言,怎么不吃?莫非是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临钰有些担忧地问道,“若是如此,我便让下人们换其他的菜式来,如何?”

天家的人,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自然是不知民间疾苦的。晏殊言有些苦涩地笑笑,道:“不用了。”说罢,便坐下来。临钰见状,又连忙拿起银箸为她夹菜,满脸殷切。这一顿饭,晏殊言自然是吃得索然无味。

“临钰,你为何会忽然来申城?陛下可知晓此事?”吃罢饭,晏殊言终究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太子的安危关系着北临日后的运,临丰帝定然是不会允许他来此。只是,若非有临丰帝的准许,太子连帝京也无法踏出一步,又何来机会到此?

太子闻言,解释道:“前些日里,传来你z死沙场的消息,我却不信,出宫寻你,却想不出法子。而扈州知府上书,道是扈州连降大雪,压塌了不少民房,又冻死了些百姓,而扈州的饷银与所需经费相比,便如杯水车薪罢了。一时之间,扈州怨声载道,几起义。我听闻此事后,便向父皇请旨,前去扈州赈灾,这才有机会来此寻你的下落。然而,接连几日,我派出的侍卫都未曾在此打探到你的踪迹,而父皇又催着我早些回宫。我在申城已耽搁了好些时日,便不能再拖下去了,是以,我本来是打算今日动身离开。只是,冥冥之中,上苍却让我又见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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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殊言浅笑着望着临钰,并未开口说话,或许,这便是临钰所说的上天注定。

临钰索片刻,继而问道:“阿言,你与我一同回京可好?”

晏殊言沉默了半晌,才道:“临钰你,何出此言?”

“阿言,如今天下人皆以为你z死沙场了,这于你而言,正是恢复女儿身的最佳时机。从此,你便无须再惶恐度日,担心你的身份为晏家带来的灾难。且父皇亦另安排了主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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