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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有花堪折无心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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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qu;&qu;&g;&l;/&g;&l; =&qu;250&qu;&g;&l;/&g;&l;&g;天黑了,郑继仁背着一筐药材,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上,回想着崔佑宁对自己说的话:

“本官为官十余载,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以为只有你想得到这些吗?我是府尹,不是菩萨,我首先要保的是蜀地的百姓。你单知道开城门救助难民,却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不逃去其他地方,偏偏要到我蜀地来?不就是因为蜀地自古以来就是安全之地,物阜民丰吗?可再富足,也是一代又一代的蜀人开垦积累下来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如今若是收容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到时候源源不断的民入城,占去的便是蜀地百姓的粮食和土地。再说了,民之中最是鱼龙混杂,若有暴戾之徒趁机作乱,扰乱治安,为害百姓,那我便是入室的罪魁祸首!”

崔佑宁的说辞固然有担心影响自政绩的推脱之嫌,所顾虑的却也不无道理。郑继仁想,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即便崔佑宁在亲民方面不及郑禄,但能坐到那个位置的,又怎会是毫无头脑和手段之人呢?现在想想,无论是郑禄还是崔佑宁,他都远远比不上。在过去几年里,他官途顺畅,生活美,少不了靠郑禄的庇荫和李庄姝的提点,如今这两人都不在了,他一下子就得手足无措了。

“爹,如果是你,这件事,你会怎么应对呢?”

“庄姝,如果你在我边,你又会如何我?”

郑继仁停在道中间,周围人来人往,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和无助。

突然,郑继仁想到,或许可以去求助郑禄生前交好的那些官员,他因为份尴尬,说不上话,那些人的话多少会有些分量。想到这里,郑继仁重新迈开脚步,挨个地去敲门。

结果却让他十分失望:一开始的寒暄,对方都表现得十分热,一旦说明来意后,对方便以各种借口将他支走。到了第七家,对方依然借口想要离开,郑继仁屡次受挫,心中委屈,再也按捺不住,脱口而出道:“孟大人,当家父在世时,您与他最为要好,您能有今天的地位,少不了家父的栽培和提拔。如今您却如此冷淡,难道真的是鸟尽弓藏,人走茶凉?”

这位孟大人闻言,停住了脚步,背影透出些许怒气。郑继仁懊悔于自己的口不择言,正想开口道歉,孟大人却转过来,指了指他道:“本官一念你年轻气盛,方才那番话我不与你计较,二念你是我故友后人,我再给你指条明:有多大的能耐,就管多大的事,有多高的位置,就操多高的心。你若自恃其才,何不干脆将叛乱平定了,也就没有那些难民的问题了。我劝你好好守孝,博个孝子的美名,等到一年半后复职,说不定还能借着名声和祖荫升官,到那个时候再做些你能做的事吧。”

这次碰壁,郑继仁终于对这个办法死了心,回家上,他反复琢磨崔孟两人说的话,这些话都有道理,却都不是他愿做的选择和想要的结果。

回到家中,郑母急忙扑了上来,哭道:“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采药采到这个时候,娘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郑继仁扶住郑母,解释道:“对不起,娘,我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口被耽搁了,到了……”

说到这里,郑继仁猛地想起了自己当时对那些难民的承诺:“还请各位在城外稍候,郑某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意的答复。”

“呀,我竟然给忘了,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呀!”郑继仁懊恼道。

这时孟大人的那句“有多大的能耐,就管多大的事”出现在了耳畔,郑继仁顿悟,一拍大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郑母奇怪道:“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说什么呢?”

郑继仁搂住郑母的肩,道:“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上的责任,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你以后就别再为我胡乱操心了。”

郑母还没反应过来,郑继仁便步履轻松地往自己间里走去了。

第二天,郑继仁拿出一半的积蓄,雇了几个人,在郊外搭起了屋棚,支起了锅灶,借着当年跟着乔老头一帮人行乞的经验,煮大锅饭,按人头分配,确保人人都能吃上饭,又凭着自己自己一点浅薄的医术,为他们诊治一些简单的病症。

郑继仁每日早出晚归,却从不向家中透露自己的行踪。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躲郑母,只有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上次争吵的事,她还在和梧桐冷z,因此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而是趁郑继仁出门后,地跟在了他的后。

郑继仁来到了郊外屋棚,躲在树后看,只见他挽起袖子,亲自帮忙做饭,然后拿起一根树枝当做笔,以地为纸,孩子们写字。

“第一个字我认得,‘木’下面一个‘子’,是‘李’字!”看着郑继仁刚写完的字,其中最大的一个孩子叫了起来。

“第二个我认得,是‘村庄’的‘庄’!”另一个孩子叫道。

“最后一个……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孩子们纷纷摇了摇头。

“郑叔叔,最后一个字念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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