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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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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草长疯了,林峰的烦恼也进入了夏季。窗外,知了拼命在树梢上喊叫,让林峰更加烦躁,他真想弄懂知了的语言,知道知道它们费劲巴力到底在喊啥。

小梅不说话不笑,说话也不笑了。超超的幸福时光也有好几个月没更新了,一直停留在撅着小嘴唇亲小梅鼻子的那张照片上。

小梅来林峰办公室发奖金。林峰憋不住问小梅,最近情绪不太好呀。小梅眼圈一红说:“没事。”就抓起奖金表匆匆走了。

林峰满耳朵知了声。

林峰更觉得知了的叫声烦了。林峰在网上搜搜,才知道知了拼命喊,是雄知了在喊雌知了,寻求交配。知了真不像人那么含蓄。

小梅的下巴尖细了,目光像远眺大海一样,辽远,忧郁。

志国来林峰屋里抽烟,林峰问志国小梅是怎么回事。

志国说:“小梅不和你说,你不知道,能和我说吗,我能知道吗?是你俩近呀,还是我俩近呐?”

林峰觉得志国的话有些变味儿,就说:“当然你们近了,对面桌儿,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怎么都这脾气了?”

有事儿没事儿,事儿多事儿少,太阳都在一天一天不间断地绕,把绿树绕成满树金黄,把知了绕成底下工作者。太阳真是个大魔术师,幕布盖上,再掀开,地球就是另一番模样。

转瞬,金黄的落叶,又被疾风吹到街巷的角角落落,翻滚着,像在晾晒浸满雨水的夏天日记。时光比白驹过隙还快,光秃秃的树冠还没来得及调整一下心情,转眼就又接近年关,早上晚上,稀疏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响个没完。人类的喜好真是难以揣摩,有时厌恶噪音,有时喜欢噪音,还要制造噪音,花钱买噪音,享受噪音。

上午,天空飘起了小雪。下雪天,喝酒天。

林峰酝酿了几天的酒局,伴随着这场小雪兑现了。林峰通知到三个办公室,让大家晚上别回家吃饭了。

小翠问:“不是中午请客吗?改晚上了?”

林峰说:“饿你一顿儿,算我请两顿儿。”

小翠说:“改天我请客,提前两天通知,多饿你几顿儿。”

王颖说:“我提前三天通知。”

林峰强调,“带上对象和孩子,晚上六点“新友”二楼“听涛阁”。林峰提前出来,先在超市买了酒,又在“新友”大厅点过菜,然后在门口儿等着大家。林峰喜欢这样的下雪天儿,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雪花儿不说话,像亲密的朋友,雪花儿落下来,带着温暖。

小翠笑眯眯带着老公大老黑还有儿子金豆儿先来了,接着是志国带着媳妇儿面条鱼李点儿和女儿小雨,王颖挽着新婚的虎子。小梅最后一个到,前面跑着刘伟超。小梅脸色像被雪冰透了一样,紫红紫红。

林峰问小梅,“刘宜守呢?”

小梅气哼哼地说:“别管他。”然后拍拍刘伟超头上粘着的几朵雪花,往酒店里走。

林峰心里纳闷,隐隐发堵,拍拍身上的雪,转身进了酒店。

大家落座后,堵在林峰心口的东西像发丝上的雪一样,渐渐融化了,成为水滴,又缓缓蒸发了。林峰操持大家先喝了三杯酒,三杯酒下肚,刘宜守没来的事儿就到了脑后。

林峰说:“大家开始散打吧,过年了,大家喝出气氛。”

大家闹闹哄哄开始单独敬酒,酒桌上气氛火热起来。几个孩子,吃了会儿菜,喝了阵儿饮料,就下椅子,疯闹起来,一会儿从包间追到走廊,一会儿又从走廊冲进包间儿。

林峰好久没见刘伟超了,除了张罗喝酒,注意力落到刘伟超身上时,觉得很亲切。刘伟超小脸儿红扑扑,笑着跑着,偶尔望一眼小梅。刘伟超还特意塞到林峰手里一根虾条儿,林峰把虾条塞进嘴里,夸张地咀嚼,并不住点头,心里热乎乎的。刘伟超得意地跑开,老远还在回头看林峰。

雪越下越大,几家人酒足饭饱走出酒店时,门口的积雪已经没脚脖子了。路灯光映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仿佛要吞没这个世界一样。林峰和大家一一打招呼道别,说出来的话像飘在半空中,悠悠荡荡。

林峰对最后走出酒店的小梅说:“小梅妹子,你家刘宜守,要是来了,多好。”

林峰说着,把装着三只海螃蟹的塑料袋递给刘伟超,舌根硬着说:“宝贝儿,拿回家,吃。”

小梅忙伸手阻拦,“超超不要,让舅舅拿回去吃。”

超超捏着塑料袋儿,腾腾跑出几步远,从地面踢起一团雪雾。

林峰向小梅挥挥手,一转身,坐在了雪地上。

小梅赶忙碎着步子跑回来搀扶林峰,林峰沉得像石头,一只手搭在小梅肩上,另一只收垂着,像撤了劲儿的钟摆。

林峰说:“让超超跟我住几天吧,给我当干儿子。你答应过的。”

小梅搀扶着林峰,连声说:“哥,你喝多了,好好好,过几天,给你送去。”然后喊着超超,朝林峰家的小区走。超超在林峰和小梅的左侧跑跑,又在他们右侧停停,不近也不远。

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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