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愣了一下，急忙跪下行礼，“见过大人，大人日安。”
沈青摆摆手，用探究的目光从上而下把景墨扫了个遍，迈过她往里面走去。
景墨本能地觉得这位召唤大师和苏慕白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但这都不是她该管的事，她趁着两人说话，转身走了。
苏慕白眼角余光瞟见小丫头无声地溜了，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向沈青的时候，目光中仅剩的暖意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铁冰般的寒意。
“你喜欢这丫头？”沈青挂起温和的笑意，眼中却闪着诡诈的光，“我可以叫她过来伺候你。”
“不用了。”苏慕白冷声道：“我不过是让她推我回房间罢了。”
“我都忘了，你行动不便，”沈青一脸自责，“我早说了安排几个侍从来服侍你，你又不要。”
“不必。”苏慕白下巴倨傲地扬起，虽然人在轮椅中，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站着的沈青，“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
“哼，我都忘了，你都废了四年了，冷宫里面哪有奴才伺候，还不都得靠自己吗，可怜了昔日锦衣玉食、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啊！”沈青笑容讥讽，还对苏慕白行了礼，“太子殿下，那我就先下去了，我说的事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是这么半死不活地当一辈子废人呢，还是想重新站起来做回您的天之骄子！”说罢转身，目光在门口小案上放置的瓷瓶上一扫而过，这才离开了。
苏慕白平了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次，还是没忍住低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帕子不在手边，咳出来的血都直接溅上了雪白的衣袍，如红梅绽放。
他咳了好一会才面前止住咳意，薄唇也染上了鲜血，看上去十分妖冶。
他无力地靠回轮椅上，黑眸中疲惫难掩。
——就是这么一个废人，他却不知怎么的，还是不希望自己最狼狈脆弱的样子被小丫头看见，更不想要她的同情和怜悯。
那个小丫头，对了，他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他知道她一心想逃离圣殿，可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施展净化魔法，但如果答应了沈青的条件，他就可以轻松地带她离开圣殿。
苏慕白心思兜转，如果要帮小丫头离开，似乎只有答应沈青这一个选择。
如此无能，如此的受制于人……
他叹了口气，仿佛无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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