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日？怎么会这么着急？”张文若一脸惊诧。
“本来定下的归期是在半个月前，后来义阳城内出了白莲乱党的岔子，孙公公人手不足才勉强压住朝廷恩令，暂时留下我在他手下帮忙；而现在东厂已经调来不少暗卫，再加上厂督大人又亲派密函并责令我即可回京复命，奴家真的不好最多耽搁了！”李若水苦笑连连，十分无奈。
“可是….你的伤势？”不知为何，见到李若水这副模样，张文若不禁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妙龄女子。
“不碍事的，这次回京，一路坐船，倒也安逸！”李若水莞尔一笑，说的十分平静。
听到李若水明天就要离开，张文若的心中蓦然生出一种难以道明的异样情绪，并不是儿女之情，而是类似于知己一般的友谊羁绊。
他默然沉吟，她落寞不语；这间厢房，只坐两人，一个不言，一个不语，相顾对视，含情脉脉；又过许久，他才整理情绪，平复下来，率先开口说道：“若水姑娘身负重伤，即便是坐船….”
他还未说完，却被李若水出声打断，“有劳公子挂心，奴家仅是受了些皮外伤并不打紧，而且这次回京，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位贵人，他手下众多，仆从无数，这一路同行有他在旁…想必不会亏待奴家！”
“那…既是如此，还请若水姑娘一路珍重！”张文若语有奄奄，神情落寞，“对了，你明日何时动身，便与在下告知时辰，咱们相识一场，我总要送你一程！”
“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领了，但是公子莫非忘了，前些时日你已经和宋家的未央公子相约明日去他家为宋老太君恭祝寿辰呢！”李若水莞尔一笑，便又说道：“公子莫要担心，奴家已经与林姐姐她们约定好，明日，自有她们会送我到码头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未央贤弟作过这样的约定？这件事我可从未和你们提及过？”张文若一脸讶然地问道。
“公子莫非忘记了奴家的身份？”李若水捋了捋耳畔的一缕秀发，俏皮一笑，说道：“奴家可是东厂有名的暗卫，这些寻常小事，我若想要知道，自然会法子！…对了，公子明日过去宋家贺寿，可曾备好献上的贺礼？”
“呃，这个么…”张文若语气一噎，苦笑道：“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在下昨日与林姐姐她们一道前往法华寺敬香路上发生了许多波折，而后又被燕不平掳作人质，今日回城，若不是若水姑娘一路扶持，在下早已命丧黄泉，直到现在我还惊魂未定，又怎得闲工夫思量这些琐事！”
“这可不是琐事！”李若水白了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公子莫非忘了，宋家可是本地的名门望族，宋老太君可是当今宋氏家主的嫡亲嫂嫂，而宋家族人又多有出仕为官者，公子若想科举出仕，交好他们宋家百利而无一害呢！…最重要的是，宋家的这位老太君，娘家姓谢！”
“姓谢又怎样？这不是很寻常的姓氏么？！”张文若面色一怔，不禁问道。
“公子可知道乌衣巷？”李若水又翻白眼，没有好气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是说…”张文若面色一怔，不禁语道：“这位老太君是…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那个…那个…”
张文若大吃一惊，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直到最后许是李若水都看不惯了，便抢过话头替他说道：“不错，宋家的这位老太君正是出自魏晋四大家族崔卢王谢中的那位嫌贵之姓！…而且宋老太君还有一位了不得的族侄正在朝为官，当今的圣上可是对他之才学青睐有加呢！公子现在总该知道这位老太君的寿诞，可是马虎不得！”
“呃，若水姑娘这么一说，在下是得准备些讨好的贺礼，也好拍拍这位宋家老祖宗的马屁！只不过，张某穷鬼一个，孑然一身，本无长物，除却长相还算对得起大明百姓外，我还真就想不出送上怎样的贺礼才能让宋家满意呢！”见李若水一脸郑重，张文若不禁好笑。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把自个用红绸装扮一番，直把自个献上去呢！”李若水冷哼一声，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奴家一片好意都是为公子前程着想，你不领情还罢，则能取笑人家！…真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见张文若不甚领情反而一脸戏谑，李若水不由得嗔怒起来。
“咳咳，玩笑而已，若水姑娘素来宽宏大量，何必与我斤斤计较！以前，你可不这样！怎地，这就生气了？”果如李若水说的一般，张文若确实笑得没心没肺。
“奴家懒得与你置气！”李若水无奈地白了一眼，一字一句地交待道：“只不过…宋老太君的这次寿诞，公子可不敢任性怠慢，奴家可是听说，她们宋家这次是打着老太君寿诞为名，暗地里是在替宋家尚未出阁的三小姐宋绯红暗觅郎君呢！公子才华横溢，寿诞之上若能稍试牛刀，崭露头角，博得头彩，再引的宋家小姐与你青睐…啧啧，若公子能得如此贤妻，总好过自己白手起家奋斗数年！”
“贤妻是不敢想了，在下出来时家中都定好亲事了；我虽然爱慕窈窕淑女，但也仅限于见猎心喜罢了！却不是姑娘想的那般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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