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小女孩几乎天天都会过来,每次她的小布袋里装满了各种致癌的零食,偶尔还会有野果,味道都比较酸。
他只提了几句想要吃饭,她真的端了一碗饭给他吃,只不过那饭是凉的,菜也是凉的,但是他的心是暖的。
她说她叫秦笑笑,家里有爸爸妈妈,还有她最喜欢最疼她的哥哥。她会跟她讲她家里发生的事,比如说爸爸今天又喝酒了,妈妈今天打牌又输了……
她说哥哥去上学了,隔壁的大胖和狗蛋也去上学了,就她不能去,妈妈说女孩子读书是浪费钱。可是她明明看见妞妞也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
无论大事小事,通通都会跟他说。
时灏只是充当一个聆听者,从小女孩的口中,他知道自己是在一座山上,然后山下有一座村子。
她是村子某户人家的童养媳。
童养媳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时灏明显感觉到她的难过。
那双清澈干净如山泉一样灵动的眼眸里蓄满了泪光,她的难过都写在了脸上。
“李婶婶和赵婶婶说,我是童养媳,长大之后给我哥哥当媳妇,然后给他生儿子。小木,我不想当童养媳!也不想生儿子!”
“……”
越是落后贫穷的地方,才会出现童养媳这种荒谬的事情。
“我跟爸爸妈妈说过,他们就打我骂我,说我这种人,还敢嫌弃哥哥。我真的没有嫌弃过哥哥!我只是不想当童养媳!”
时灏敏锐的察觉到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你爸爸妈妈抱养的?”
小女孩摇头,咬着嘴唇,想了很久,再次张开嘴的时候,嘴唇上留下一圈牙印,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劲。
“不是!我是卖回来的!”
时灏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我记得我家里有爸爸妈妈,有哥哥,还有奶奶。”小女孩抽了抽鼻子,“爸爸不喝酒,妈妈也不会打牌,哥哥也经常欺负我。”
“你想回家吗?”
11岁的时灏说出这句话时,比大人还要冷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给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女巫,一步一步诱哄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想!”小女孩猛的点头,眸子全是期待,“每次我都说要回家,他们都会打我。我跟他们说,我有爸爸妈妈,他们都不相信,说他们才是我的爸爸妈妈。我不承认,他们就打到我承认。”
“我带你回家,你愿意吗?”时灏抬起头,明亮的桃花眸盯着小女孩。过于苍白的容颜,眉目如画般精致。这么漂亮的人,小女孩是第一次遇到。
突然,小女孩的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心口,她觉得自己心脏好像快要跳出来了。
“好啊!”小女孩一口应答,她发现时灏的的目光一直看着她,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很疑惑的问他:“小木,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
时灏低垂下头,别过目光。如果小女孩细致一点,就可以发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
可惜小女孩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心上。
“好奇怪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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