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又也看见了，条件反射似的分泌唾液。
“可这么脏的水不能喝吧，喝了只会腹泻然后脱水更严重。”
“等一下千宴，你有没有发现很奇怪。”两个狼狈的女人像小动物般趴在一口小小的水坑边，
“有什么怪的？水很脏，很混。”
“可它没有少。”
“没有少？什么意思？”
“刚刚一脚踩进去漫出许多，可现在你看，水坑又满了。”
“嗳，对哦，为什么呢？”
“是地下水！”千又一下兴奋起来，“现在春天了，雪山融化的雪流到地下，地下水就很多，然后会在这一个个小孔里面冒出来。”
“可还是很脏啊。”
“没事的，地下水不是死水，只要不是死水就能喝，吸最上面的。”
千又说着先做示范，她唇贴拳头大小水坑，吮吸水面一口下去皱眉促鼻。
“很好喝，非常好喝，千宴来！”
小小水坑又漫漫补满，这回千宴模仿姐姐的样子也吸上几口，水凉的不可思议，像凉到能冻断人的神经似的。可几口下肚却又是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真的是雪水，太冷啦。”
“嗯要在嘴里含一会儿再咽下去。”
“姐又满了！快快！”
“来了。”
两个女人如快乐的玩着游戏般趴在这么口小小的水坑边，每次水坑一满就会有张嘴贴上去，水滋润了悲哀的氛围，喂养了临近枯竭的生命。
最后喝饱了的两人用这水为对方稍稍洗了把脸。
“像变魔术一样，一直会有水出来。”
“我喝不动了。”
“如果能有东西吃就更好了。”
“再往前走吧，前面肯定会有。”
“恩。”
边烽炜回到研究所附近，一片狼藉的研究所现况令他略觉吃惊——控制研究所的不是穿制服的警方，而是穿着便服不知是何身份的家伙。
而且远远的，还能看到研究所内的工作人员，包括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复生子，此刻正在清理瓦砾与废片。
仿佛之前发生的不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而是一场无人能预测的地震。
“地震”过后一切如常，只需清理废墟后又能照常工作。
边烽炜百思不解的窜入一侧的小径，想由此上主要公路，再从那儿找车回寒峰市。
坐上一辆运春肥的货车后，边烽炜播出一个手机号码。
“老公？”筱筱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同时泪情不自禁的落下来。
“你在哪？还好吗？蒋扶真呢？”
“我没事很好。”
“我们…我们的宝宝生下来了。”
“这么快？还没到预产期啊，孩子他……”边烽炜一时语无伦次。
“宝宝早产了，在暖箱里。医生说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男孩女孩？”
“女孩，很可爱，喜欢嘟嘴和咬手指。”
“嘟嘴和咬手指哦。”烽炜眼前似乎出现了孩子的模样，“那你呢？还好吗？”
“我也很好，只是…很担心你，一直在担心。还以为你……”
“我现在在往寒峰市赶，想快点看到孩子还有你。”
“嗯，我们也想你。”
“可蒋扶真应该会在那等我，他一定猜到我会回去找你们。”
“他不在，医院就我和妈妈，而且妈妈也答应帮我们了。老公我不会让你再被抓走的。”
“那我这就过来，你乖乖在那里等我。”
“嗯，我们一起等你。”
不舍的挂断电话，边烽炜胸中有股难以言喻的幸福与激动，这是他以前在流亡中未曾想过的，也不敢去想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美妙，就像在看见最美风景的地方，遇见最想念的人。他甚至抛弃了心中的忧虑，无论蒋扶真在那儿设下什么陷阱，他都会奋不顾身的前往。
车颠簸不已，化肥的气味很冲。好心司机送来烟一块抽了，抽完烟缓缓睡去，梦中出现千宴被勒出血的腰和对着通风管嘶声力竭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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