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幸福林场,苏若愚被一阵响声惊醒。
黑暗中睁开眼,一个人影正撑在墙壁上痛苦的扭曲身体。尽管那人想尽量不发出响动,但在如此寂静的深夜再小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苏若愚躺着一动不动,他决定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行动。
那是边烽炜用一条腰带粗的绳子勒着自己额头,仿佛要用力将绳子勒断般。
他在墙角痛苦忍耐着,但似乎疼痛不断加剧,终于忍不住拧开门摇晃着来到走廊,月朗星稀,寒风刺骨,边烽炜觉得头热的快要炸开,他披着件厚外套便下楼,踏入雪地,手掩着不断往外渗血的鼻孔,用嘴大口呼吸。
来到雪地,血滴了一路,令人恐惧的止不住的鼻血还染红整只手掌。他视线模糊,头又热又账,耳鸣一刻未停歇,仿佛整个世界都将随之停滞。
实在没办法实在受不了,他唯有抓把雪涂在额头,那冰凉的感觉让他得到一丝短暂的慰藉。
于是他不停的用雪敷上额头,进而是鼻腔,跟着是嘴,祈求能有所帮助。
每每此时他都觉得自己离死神很近,心中不禁长生“我就要死了吗?”的疑问,而这种疑问除了沮丧外并不能带来别的什么。
苏若愚在走廊上扶栏看着雪地中的男子,他倒希望边烽炜就这样痛苦而死,他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就不用自己胆战心惊的下手。
此刻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苏若愚立刻闪回房间,只见从厕所里出来个女子,黑乎乎的辨不清是谁。
女子往回走着,忽然注意到楼下雪地里的异动,她驻足看了会儿,像是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后无情的转身刚要拧开房门,却又停住,而后又回身望了几秒。
女人走下楼,苏若愚又悄悄瞟了几眼,但仍瞧不清那女人是千宴,还是千又。
月光照的雪地凄凉,边烽炜一手捂额头一手堵鼻孔,姿势奇怪,状况较刚才并没好转,但也没继续恶化。
稍好了些的耳鸣,听见谁踏入了雪地。脚步即慢且沉,雪粒发出被挤压的响动。他通红的双眼,一抬头望见那女人。
“怎么样没事吧?”女人轻声问。
“我…”
“不用,不用说话,感觉怎么样?又发病了?”
“……”
“要不要我扶你回去?还是扶你到车上送你去医院?”
“你不想我死吗?”他沙哑的说,“我撑的下去。”
女人呵呵一笑,“别太勉强了,这世界不管少了谁都照样转。”
千又掏出包纸巾为边烽炜塞住鼻孔,而后将温热的手放在他脸上。
“早晚要死,为什么还要继续帮我们做下去呢?”
“因为…有意思。”
“有意思?”
“看你们两姐妹一天天的变成现在这样子…太有,意思了。”
千又一皱眉将男人举着的手甩开。
“千又!”烽炜叫住她,“你以为最后有谁会赢吗?像我们这种人,包括你,你妹妹、我,不可能过上想出来的那种生活的,这是,我可早就知道。你们两姐妹好像根本不明白。”
千又回过身由上至下,直直望着脚边的边烽炜,男人此时看起来既痛苦又憔悴,好像一脚踩下去就会化成一摊血水般。
“你根本不明白里面的玄机,如果你那么想我死,那不用等到我帮你们做完事,现在…现在就去厨房拿把刀来就能杀了我。”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片刻,烽炜吸了吸鼻腔,吐出口血痰来跟着说:“不过我可以保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讲到底你们也是在被人利用罢了。”
“边烽炜你要说什么?”
“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了,当然……明白的同时,命,也就没了。”
千又哼了声,她认为这男人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假装摆出一副什么都了然于胸的样子,实则只是黔驴技穷。
她边这样想着边走上楼敲开房门,让屋内的两个男人把边烽炜扛回去。
边烽炜躺在雪中这样仰望夜空,在其心中刚才的话绝非虚张声势,他已预见到了两姐妹的结局。
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两姐妹还不知道的东西。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