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可谓不重，秀琴忙跪了下来：“太后，锦瑟这孩子是庶出之身，自然不敢妄想皇后之位，只想当个妃子罢了，相公野心再大，也不敢妄想让庶出之女登临后位。”
青菀沉声道：“哀家当然知道庶出之女难以坐上后位，若不是孝全皇后临逝世前留下遗言，天子不愿意违背生母的遗言，才委曲让庶出的钮祜禄氏成为皇后，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其他人根本攀不上。”
“但是，别认为哀家不知道这老小子再打什么鬼主意，他还想着让锦瑟进宫当妃嫔，给天子生个皇子，然后再让哀家推这个皇子一把，把他给推上九五至尊这个位子，锦瑟也好母凭子贵当太后。”
“再不济，就像哀家这个样子，抚养一个皇子当天子，以养母的身份登临太后之位。”
秀琴低着头不敢说话，显然是戳破了他们的种种打算了。
青菀叹了一口吻，道：“秀琴，皇后之位、太后之位真的那么好吗？”
秀琴道：“难道不是吗？”
青菀幽幽道：“众人皆知，天下男子至尊之位是帝位，天下女子至尊之位是后位，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不一样的人生，同样的尊贵。”
“可你们谁知道啊，万人之上便是无人之巅，高处不胜冷啊，为了坐上这个至尊至贵的位子，后宫女子相互算计，不择手段，实在叫人触目惊心。”
“你们感到哀家坐上太后之位，光荣无比，风光无穷，殊不知哀家坐上这个位子，到底付出了何等惨痛代价，哀家这一生生养了四个儿女，却只活了?儿一个。”
“若是可以选择的话，哀家甘心当初不进宫，不当先帝的妃嫔，不做这个太后，只愿找一个相互爱慕爱好的好男儿，平平庸淡，携手一生到白头。”
秀琴听得头低得更低了。
青萱忍不住伤感道：“宫门一进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长姐能走到今天，实在太不轻易了。”
青菀叹息道：“是啊，正由于不轻易，哀家才盼看博尔济吉特家的女儿不要进宫，找个好人家嫁了当正妻，总好过做天子的妾啊！”
秀琴低低道：“太后的不轻易，臣妇懂得，相公也懂得，正由于懂得，相公才盼看锦瑟这孩子能进宫，您历尽千辛万苦才成为太后，您和孝庄文皇后等人的血汗不能白白断送，必须有人来延续家族光荣啊！”
青菀苦笑道：“为了所谓的家族光荣，哀家、孝庄、孝端、孝惠等诸位皇后都把自己的一生填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难道你还要博尔济吉特家的女儿再次陷进往吗？”
秀琴结结巴巴道：“臣妇……臣妇……”
青菀又道：“就算哀家批准让锦瑟进宫，天子也愿意让锦瑟进宫，可你呢，真的愿意让锦瑟进宫吗？”
秀琴道：“女子出嫁从夫，相公怎么想，臣妇就怎么做。”
青菀无语的摇了摇头，三从四德果然是贻害不浅啊，难怪秀琴出嫁之前如此生动灵动的一个女子，嫁人之后性格绵软得跟个包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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