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上清宫吗？
红萼摇了摇头，挥去这个念头。
她打断了顾鹄的话，一切情绪藏在夜色中，“现在这样挺好的呀。娘希望我从书院结业了便嫁人……入上清宫作甚呢？我比寻常女子幸运得多了，便是嫁了人，也能捣鼓我喜欢的东西。”
“可是，太可惜了，阿姐！你明明有那么好的资质！”
红萼放慢脚步，转头冲身后的顾鹄笑道，“那怎么才算不可惜呢?入上清宫学艺，日后去做个保家卫国的女将军?你在说笑吗？”
她认真地看向顾鹄，收起玩闹的神色，“安平伯府到了咱们这一代便不能世袭了，阿弟，你将来想怎么样，可想好了?”
回答红萼的是顾鹄的沉默。
“咱们到了。”
寒风吹起二人的衣袍，送来凛冬的寒意。
夜已经深了。
京城最好的酒楼春风楼里依旧热度不减，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顾鹄与红萼踏入酒楼，小二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顾郎君，二楼包间请——”
红萼跟着顾鹄上楼，上面聚着顾鹄的一群狐朋狗友，红萼偶尔也会与他们一道玩，都是相熟的人。
“阿鹄你可算来了！还有半个时辰就烟火表演了，咱们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一位喝得微醺的小郎君勾上顾鹄的脖子，递给他酒杯，“罚酒！必须罚酒！”
顾鹄接过酒杯，“唉，差点就来不了了！多亏了阿姐，我才能溜出来！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来迟了，自罚三杯！”
红萼也喝了几杯酒，嚼着做得小巧精致的花糕，等着每年的固定节目烟火表演。
她面前的花糕吃完了，一旁递过来一盘新的绿豆糕，头顶传来轻笑，“好吃吗?”
“味道尚可吧，吃几个打发打发时间。”红萼伸手去拿，对方却又把盘子收了回去。
她笑着去夺盘子，一来一往间二人交手了好几个回合，对方落了下风，只好双手托着盘子举到红萼面前，“顾姑娘请用。”
红萼眉眼弯弯，“萧二哥哥怎么也来了这里?”
“我就在你们隔壁包间，好像听到顾弟的声音就过来看看。顾弟……”萧勋想夸一夸顾鹄，却没能找到适合眼前场景的词来，只能昧着良心夸了句，“没想到还会作诗。”
红萼看着众人中间已经半醉的阿弟“诗兴大发”，倚着栏杆在那一边饮酒，一边吟一些都不能称为诗的句子，别说是隔壁包间了，整个二楼都能听见他顾鹄的诗作了，只能无奈扶额。
红萼捂脸，“你可别抬举他了，我诗歌课学得不好，但基本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若这也算是诗的话，那全天下人都是大诗人了。”
在人群中的顾鹄似有所感，看向红萼的方向，露出一个傻笑来，踉踉跄跄走过来，“这不是萧二哥哥嘛？来咱们哥俩喝一个！”
他摇摇晃晃走过来，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就从围栏翻了出去。
红萼和萧勋都急忙跳出去救人，红萼距顾鹄较近，且身手敏捷，但也只来得及在空中拉了一下顾鹄，让他摔得没那么狠。
待红萼和萧勋落地查看顾鹄那边的情况，只见得顾鹄不偏不倚地摔在了一个小胖墩儿的身上。
顾鹄抱住那小胖墩儿，突然大叫，“呔！袁凝我看你往哪里跑！”
灯火忽明忽灭地照在袁凝的脸上，他有一瞬的愣怔，然后厌恶地扒开顾鹄的手，猛得往后一跳，脱离了顾鹄的桎梏，“怎么又是你！”
顾鹄将酒杯举起，做出仰天长啸的姿势，念出戏文里的词来，“袁小儿，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与此同时，皇宫方向万千烟火齐放，照亮夜空。如此美景，配上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真是糟蹋了。
红萼知道这个小胖墩儿是袁凝的第一反应，也是想揍他。在书院用阴损的招数来坑她，怎么着她也要出口气。
但这个场面实在是尴尬，她赶紧上前把顾鹄拉回来，讪笑道，“见过袁世子。我阿弟喝醉了，脑子不大好使，您别和他计较，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红萼脚底抹油，一溜烟拉着顾鹄就跑，走时她拍了拍萧勋的肩膀，将和袁凝寒暄的重任交给了他。
本以为这个年过得够刺激了，但红萼没想到还有更刺激的在等着她。
“娘，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我们要去参加十五的宫宴?”红萼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安平伯夫人慢条思理地对着镜子试了一根镂空海棠花银步摇，不甚满意，又取下来，“这里有几匹好料子，你看看可有喜欢的，给你做身新衣裳。”
轻罗及其身后的婢女托着六匹颜色各异的布料上前一步，颜色以清新俏丽为主，红萼道，“过年的时候不是都做过一回了，怎的又要做?我觉得都挺好看的，这些东西娘决定就好。”
“这些都是府上最好的料子，若是寻常日子，我可舍不得做成衣裳让你这个皮猴儿穿出去糟蹋。”安平伯夫人又试了个口脂的颜色，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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